可在那个时候苏浩看来,却意味着安全和生命的绝对保障。
至于现在得到原型药剂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我是“蜂王”。
我最大的目的,就是尽一切可能,扩大我的“蜂群”。
苏浩相信王启年能听懂自己的话。
他刚刚提到过正在派人大量猎杀丧尸,从每一具尸体身上搜寻银骨,用数量证明自己的猜测结果。
这是一种实验,也意味着已经很多人知道可以在丧尸体内找到银骨。
苏浩用潜移默化的方式,逼迫着王启年把银骨公开。
只有这样,才符合自己的要求,得到最多、最大的利益。
之所以对肖琳的构陷不动声色,也正因为如此发现银骨的消息公开,军方肯定会做出反应。他们需要一个标杆式的人物,苏浩可以趁机抬高价码。何况,以他对王启年的了解,首先把银骨上交科学院,胖子院长肯定会把自己视作心腹。
在优待自己人方面,王启年从不吝啬,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大方。
苏浩的野心很大他要占据脚下这座城市,使之成为强大稳固的基地。
“盛飞”集团的后继部队很快就会抵达。那些人会掀起新一轮的乱战。苏浩当然有把握打败对手,但他不想因此引来更多注意的目光。
王启年给过他一百标准单位强化药剂,加上已经公开的银骨这些东西能够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也藉此打消其他外来者贪婪的念头。
通讯已经结束,王启年仍然对着屏幕发呆。
夜影像雕塑一样以标准站姿立在他的身后。冰山般冷艳的脸上,不自觉地显出淡淡的惊讶。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启年这般失态。
下意识的,夜影对苏浩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撒谎骗我吧”
忽然,王启年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继而自言自语:“银骨居然在丧尸体内发现对骨质具有强化效果的东西。虽然只在老鼠身上进行过实验,但这种方法显然适用于人类。强化骨骼与中枢神经系统我的老天那帮家伙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的确能够自行解决这场危机。”
这些话听起来很有些莫名其妙。王启年也并不打算多作解释。他拽了拽身上脏兮兮的白大褂,伸手抓过办公桌侧面的文件架,拉倒,在一大堆“哗啦”泼洒下来的纸页当中,忙乱恼怒地翻找。
夜影走上前,很是不解地问:“您要找什么”
“解剖记录”
王启年在咆哮。
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处于发情期,却无法得到满足,狂躁不安的棕熊。
“老子手下有六千多名生物研究员,将近五百多个研究小组。从病毒爆发到现在,他们至少解剖了两千头丧尸,还饲养着差不多同样数目的丧尸用作日常行为观测。这帮该死的家伙简直就是饭桶饭桶饭桶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在丧尸体内寻找激素之类的物质。这么多人,还比不上一个在昆明城里逃难的小子。这帮混蛋统统应该流放,我要把他们全部派到外面,去亲身经历丧尸带来的死亡威胁,用恐惧这种东西给那些僵硬教条化的脑子上上发条”
夜影神情冷漠地站在旁边。
王启年失态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好笑。夜影忽然发现苏浩在胖子院长心目中的地位正急剧蹿升。那个年轻人的确要比科学院大多数研究员聪明,而且非常狡猾。
这并非贬义。
不管怎么说,苏浩毕竟是科学院的人,是自己人。
“苏浩发现银骨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也许,他不仅仅只是在老鼠身上做过实验,而是把这种东西使用于他自己,或者其他人。”
夜影谨慎的选择语句:“军方好几个月前就在昆明城设置了监察站。苏浩很容易就能得到免疫药剂。上个月接收那具昆虫拟态尸体的时候,你让我带给他一百支强化药剂种种因素相加,他完全可以在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用银骨进行实验。我觉得,他刚才所说的研究成果,恐怕不仅仅是猜测,而是已经存在的现实。”
王启年拿起一份解剖记录,看了看最上面栏目里的日期,把整份文件撕碎,用力揉成纸团。然后,带着说不出的烦躁与厌恶,重重扔向对面的墙。
夜影继续自己的推断:“苏浩没有把银骨交给军方,而是主动交给了你。这意味着他对你有足够的信任感。否则,军方监察站距离很近,他没必要舍近求远。”
王启年不由自主皱紧眉头,侧转身子,很是惊讶地看着夜影:“真是难得。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你帮着其他男人说话。”
夜影冰冷的神情不变:“我只是就事论事。”
王启年悻悻然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他的编制属于科学院,是我们的人。肖琳那个女笨蛋这次办的事情很漂亮。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无心之举居然会送给我如此之大的一份礼物。唔扔出去一个当摆设的花瓶,换回一个聪明狡猾的小子。呵呵这买卖不错,稳赚不赔。”
说着,老胖子暴怒的音调再次大了起来:“命令所有研究小组立即停下手里的工作,全部人员对饲养的丧尸进行解剖。最迟两小时后,我要看到各个研究小组的最新解剖报告。所有数据必须清楚、详实,不得有臆测推断。否则,我会向军方申请编成一个由那些饭桶组成的战斗大队,去前线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夜影对老胖子的叫嚣直接免疫。
她抬起头,敬了个礼,随即转身离开。
当她准备拉开房门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王启年满怀疑虑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苏浩这小子很顺眼活见鬼,老子不是基友,对男人屁股也没什么兴趣,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奇怪的意识”
这番话听起来有些骇人。
夜影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不作回答,表情怪异地走出房间。
唐姿站在空旷的街道中央,仰着头,痴痴地看着天空中那团缓缓变幻形状的灰色阴云。
那朵灰云很像陈耀的侧脸。
这种自然界中的巧合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云层就渐渐朝着地面压下来。天空中开始落下雨点,那团像陈耀的云边缘显得模糊,如水墨画般晕染开来。最后,彻底被阴暗的天空吞没,消失在密如细帘的朦胧雨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