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用问就知道再也没人敢上去,气的一张黑脸胀成了紫色。对于绝大多数的江湖好汉来说,挨上一刀一剑掉个胳膊手臂什么的也远没有乘着这木头兽皮做的玩意飞到百丈高空去来的可怕,不少杀人不眨眼的豪迈好汉离地数十丈就会吓得哇哇大叫。而且这东西也毫无自保之力,在强弓劲弩和法术符咒之前纯粹就是个活靶子,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也就和送死无异。
“那马车之后,我们之前,是不是还有两人在追赶”
石道人冷冷的声音传来,将这呕吐的弟子也激得一个激灵,连忙回答:“是,是。是有两人在骑马追赶不过我们回来的时候,另外的方向还有一人也正骑马朝着那里赶去好像好像还有一只鹰也正朝着那两人那里飞过去”
“哦还有其他人么”石道人的眉头一皱,眼中寒光一闪。想了想,他忽然笑了笑,一点头,淡淡说:“也好,贫道也就先去见见那位与众不同的唐门老四。你们在后面跟上吧。”
说完这一句,石道人就从马上凭空跳起,直达四丈多高。而当他上升之势刚尽,背后的一抹寒光就刚飞到他脚下,他单足轻点稳稳站在上面,随即寒光一动,一阵刺耳之极的尖啸声响起,他整个人已站在这寒光朝前飞速而去,转眼间就只剩一个小点了。
“御剑飞天这便是御剑飞天黄山剑仙果然是剑仙啊。”激起的罡风刮起,直吹得下面的人头脸生痛。但也掩盖不住一片片的惊叫羡慕声。
第7章那一刀的风情二
当看见不远处那一大滩尸体的时候,唐公正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只是一具尸体,但是血肉肢体内脏却四散布满了方圆十多丈的地面,甚至还有半个脑袋一只脚飞出了好远,像是高楼上落下来的烂西瓜一样的碎得稀烂飞溅开来。尸体中央还有个小小的土坑。四周散落着一些木头之类的机关零件碎片。
唐公正并没勒马停下,只是顺便扫了几眼之后就问小夏:“夏兄弟可看得出什么来么这人怎么能死成这样”
这当然是高处落下才能摔成这样的。不过小夏想了想,也明白了唐公正的话里是什么意思,点点头:“得至少从三百丈高处跌落下来才能摔成这样。从那边的机关残骸来看,这人是坐着能飞的机关兽在空中被人击落。血迹都还未干透,就是不久之前的事,一些机关残骸上还有火烧的痕迹,看来是那些江湖客的夺宝盟派去探查前面的马车的,结果被人击落的。”
“果然如此。我也只是猜测,这些手段寻常江湖上不大能见到,倒不如夏兄弟在流字营中见识得多。”唐公正点点头,又问。“论道门术法,夏兄弟的见识更胜于我。那么加上之前那些江湖客的尸体,夏兄弟有什么看法”
小夏想了想,回答:“看来至少有三位天火派的长老随行。”
江湖上有句老话说,尸体其实是会说话的。之前赶来的路上,那些江湖客的尸体虽然漆黑焦臭,有些几乎都分辨不出是木炭还是尸体,但他们同样的会说话,加上这一具摔得七零八落的尸体,有些东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符箓法术虽然看似千变万化,但是其中同样有迹可循。而且和武功相比,道法的威力大则大矣,毕竟是借助天地外力,运转变化之间的灵活就要稍有不如,性格和修行方式的不同,使用法术的习惯上也会有所差异。小夏的符箓法术虽然不精,但胜在庞杂,眼光也随之广博,就算对天火派的法术不是非常了解,也能看出烧死最开始那一批江湖客的是两个精善搏杀之道的,而这烧毁飞行机关兽的这一个能相隔数百丈之外也能控制着只烧机关不烧人,在控制运用上就要更精妙得多。而这三人的法术都无疑远超普通的天火派道士的水准,自然是天火派长老。
“至少三位长老看来天火派的那位宗主对这外孙女很是看重啊。”唐公正淡淡哼了一声。
小夏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因为此番祭炼乃是抱着九死一生的觉悟,想在临死之前见见这唯一的骨血”
“若真是尚有亲情牵挂,便不会刻意将之带入这个凶险之极的漩涡中来。”唐公正说,旋即又皱眉。“不过传言天火派的人都是一心修炼,不问世事的求道之人,这些人的心思和一般人全然不同,也不好猜测,看来也只有追上去问问再说了”
“我看说不定他们动口之前会先动手。”小夏笑了笑。
“若要如此也是没法。我非得要问个清楚。若是因为阿笑在其中搞鬼的缘故,那我便一定要将他和筱燕姑娘带回去。”
小夏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唐公正一定会这样做,不管那些护送马车的天火派长老会不会动手,是三个长老还是三十个长老,唐公正都一定会。从看着他劈出那一刀,跟着他一起从白石城中越众而出的时候小夏就知道。
换做是其他时候,和其他人一起,明知道前方是至少三个一言不合甚至根本都不会说话就会动手的天火派长老,小夏说什么也不会就这样愣头愣脑地直接冲上去。流字营中的那两年的出生入死,江湖中的这将近二十年的风刀霜剑,早让他学会冷静,分析和自知之明,原本属于他这个年纪所特有的热血和意气早就已经磨砺得圆滑自如。但是刚才在唐公正的身边,看着他一刀破城开路,震慑满城江湖客,和他一起在无数双惊骇震撼的目光中飞驰而出,心中也忍不住意气风发热血涌动。
而最关键的,则还是那一刀中蕴含的意味。那一股宏大刚正,一往无前,宁折不弯却又丝毫没有血腥暴虐的意志,远比什么谈天喝酒更能让人明白一个人的本质,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会做什么事。只是旁观的这一刀,便远胜过数十年的刎颈之交。
陪着这样一个朋友,就算是犯犯险又如何了。
一阵马蹄声在后面隐隐响起,又迅速接近。两人扭头看过去,一个青衣青年正骑着一匹雪白雄峻的高头大马追来,这马无疑极其神骏,比两人从夺宝盟的人手上夺来的马快上不少,以明显的速度接近了过来。这人还未到,一声中气十足的话声就已先送到:“真武宗南宫宏,久闻唐家堡唐四哥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哦是徐州南宫家的朋友么”唐公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