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出下一个手印。
“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吧免得你日后入魔再去害人”张御宏双眉一扬,眼中神光暴射。他双手朝外一张,一道大袖飘飘,长衫高冠的人影在他身后带着金光逐渐现形,将他整个人都包容在其中,隐约间,好似有什么歌声颂词不知从哪里响起。
南宫无忌还是看也没看张御宏,好似一个正专心于祭祀的僧侣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全副的精气神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形体,自己的手中。
以他两人为核心,轰轰的低鸣声开始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直至响彻方圆十里,那是承受不住的大气发出的哀鸣。远处城墙上观战的众人居然有不少居然被这声响震动得跌倒在地,即便是再没有眼力的人也能感觉到即将到来的绝对是惊天动地前所未有的巨大碰撞。
“来了。这便是见生死判胜负的最后一击了。可惜了”这个时候唐二爷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看着远处剑拔弩张的两人眉头紧皱喃喃自语。
但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有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达云层,随后化作一龙一虎交织扑击而下。
这异象虽然气势宏大,但离这里实在有些远了,至少也有一二十来里的距离,所以这里也只能看到个朦胧大概,相对于两人这边已经蓄势到顶点的气氛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张御宏一见之下却是全身一震,大惊失色,连身周凝聚出的金光人影也随之消散。
“龙虎交征变天击地大法恒亮糟糕是地灵师”一声暴喝,张御宏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巨剑朝着那生出异象的方向激射而去,身形刚动,那破开大气产生的爆裂声和冲击便将沿途的地面冲击得泥土飞扬。
“哪里走”南宫无忌也是一声暴喝。但就在他的手印即将要动之时,那刚刚生出异象的相同位置上又有一道焰火升起炸裂。
相比起刚才的龙虎异象,这焰火实在有些不够看,在这白天隔了这么远也只能是隐约可见而已,但一见之下南宫无忌也全身一震,手中蓄势待发的一击也停下了。而只是这一犹豫间,张御宏化身的金光巨剑就已经带着轰鸣远去,视野中只留下一个小点。
“他们终于追到了怎么连地灵师也在那里怎么连地灵师也”看着那个方向,南宫无忌一直古井不波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了惊慌之色,看起来绝不比张御宏要好多少。他一起身就想要朝那个方向飞去,但刚刚一动,他的脚下一软就跪倒在地,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不行,我要过去,我也要过去不行,心不能乱,心不能乱”一边喃喃自语,南宫无忌闭上了眼,居然就这样半跪着开始缓缓背书。“仁则荣,不仁则辱。今恶辱而居不仁,是犹恶湿而居下也”
远处的城墙上,还能站立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对这忽然终结掉的一幕几乎所有人都很茫然,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烟尘中远处那半跪着的身影,和从这城墙上跳下去朝哪里飞跑去的何姒儿。
唐二爷自然是看到了。他搓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忽然一笑,也迈步向城墙下走去。不过走了几步,他好像想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朝还留在那里的人招了招手,好像和这些人告别一样,然后这才转身走下城墙。
城墙上的人或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或者是朝着张御宏远去的那方向极目远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打扮普通貌不惊人的中年胖子,也就更没有注意到他招手之间飞出的那些细微银丝。那些银丝好似有生命一样,飞快地在空中转折飞舞然后每一只都无声无息地扎入每一个人的身上。
好像一出木偶剧忽然被人一下扯断了所有的绳子,城墙上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然后软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南宫无忌终于站了起来。他抹了抹嘴边的鲜血,然后用力握了握拳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和焦虑之色。
“二舅,二舅”焦急的叫声传来,何姒儿的身影从还在飞舞的泥尘中跑出。南宫无忌也是一惊:“姒儿你为何在这里”
“我我和唐二叔一起”何姒儿跑到近前不远处,看着南宫无忌那张几乎比她还要显得年轻的脸一下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二舅二舅你,你的样子你,你当真是修炼了魔教的功夫”
“唐二也来了”南宫无忌眼中闪过精光。“他在哪儿”
“南宫兄,别来无恙”不待何姒儿回答,唐二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随即他那胖胖的笑脸也穿过烟尘出现了。但看到南宫无忌那年轻的模样之后,也是一呆。
南宫无忌脸上却是闪过狂喜之色,陡然张手对着唐二爷虚虚一扯,一股无形大力就将唐二爷的身体给直接拉扯了过来。
“情势危急,还望唐二哥能助我一臂之力。今日多有得罪之处,来日必有所报,还望唐二哥莫要见怪。”南宫无忌言辞恳切,满脸都是无奈和诚恳,和他年轻的模样合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副少年子弟恳求长辈的面孔。但是被他抓住脉门的唐二爷只有一脸的惊惶,徒然张大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64章人道八
荆南,龙虎山,天师府。
张天师正站在后院的凉亭之中,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垂髫小童诵念道经。那是他的两个儿子,不过却是庶出,按照教中的规矩,年满十岁之后就要送下山去了,只有嫡子才能留在山中学习道法。
就算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张天师脸上的神色依然是那么的庄重严肃,一双眼睛中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或者说他并不愿意让人看出来。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垂在腰间,腰间的手中捏着一只挂在腰带上的青色玉佩,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玉佩上缓缓滑动。
张天师身后站着四名小道童,都是垂手默立在那里不动。张天师已经在这亭中待了半个多时辰了,他们也就在这里站了半个多时辰,除了呼吸之外和泥塑木雕没两样。
香炉中的香料燃到了尽头,一名道童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将里面的余烬清楚,然后重新放入新的龙涎香块,每个动作都是轻柔规矩,丝毫不差,没带出一点多余的响动,就算比起任何世家中久经训练的下人侍妾都不见得差了。他们都知道天师最重威仪和气度,最是见不得一点差错和俗气,能站在天师身后,他们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去苦练。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盛装妇人快步走来。虽然张天师肯定已经听到了这脚步声,也知道是谁,但离他最近的一个道童还是上前躬身说道:“启禀天师,是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