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藤箱从小屋的角落中升上了半空。那里原本就是一堆被震得倒塌了的家具,这藤箱夹杂在其中丝毫不起眼,连四个犬卫都没有注意到,直到这时候才忽然出声。
“是你是那个坏人”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明月,她的反应也相当激烈,一把抓住了小夏将他扯到十方身边,然后又拉住了十方。“小和尚,看到没有,是那个你放走过的坏人。这次一定要抓住他我们三人一起一定能打过他的”
“阿弥陀佛。原来是这位施主。”十方也好像认出了这个藤箱的身份,合十一礼。“想不到当日一别之后,施主你又到处作恶。这位张恒亮道长是你害成这样的么那边那具尸骨好似是刘洪德道长了也是被你所害难怪我在上面感觉到鬼心咒的痕迹。”
“是那个蛇道人”小夏也是一惊。万万料不到在这里遇见的居然是这个久寻不得的怪物。
“啊阿月,十方小贼秃,还有那个姓夏的臭道士我知道你们来了,你们是追着那个刘老道还是那张天师的儿子来的么啊怎么也好,也没关系了我太激动了,太意外了居然忘了该做些什么”那藤箱在几根丝线的牵扯下在半空中摇摇摆摆,从中发出的声音还是那么难听,或者说更难听,更加尖利飘忽了,有些语无伦次还有些哆嗦,好像太过于激动。
“喂,那边的那个胖子,叫什么罗当家的胖子。”藤箱中发出的尖声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被叫中的罗圆圈一呆,不知道这古里古怪的东西为什么要招呼自己。
“是南宫无忌让那四条狗带你来的么他从哪个垃圾堆里还是哪个乱葬岗里把你挖出来的他有没有说过要你来这里做什么还有,你怎么你怎么你怎么刚才说要保护阿月难道你喜欢阿月你你为什么会喜欢她你刚才说你要保护她啊哈哈哈哈哈哈”藤箱在空中像疯了一样地左右乱摆,上下飘动,发出的声音越发尖利难听,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几乎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会抓住从没见过的罗圆圈来一通乱问。
罗圆圈瞪着一双大眼睛,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这半空中的怪异箱子,左右看看想找个人询问一下,却看到其他人都是神色古怪地看着箱子,没空理会他。
“这这蛇道人为何在这里”那蛇道人的刺耳笑声中,小夏低声问十方。
“贫僧哪里能够知道。”十方苦笑。“贫僧的慧眼神通实在粗浅,也不知道这位施主用了什么法子,可能是那藏身的藤箱有些门道,便是这样面对面也丝毫看不出虚实来。”
“那那张恒亮当真是他害成这样的那边那具尸骨是刘洪德老道”
“那刘洪德老道确实是死在鬼心咒之下,该是中了鬼心咒操纵,将张恒亮引至此处但张恒亮的模样或许是贫僧眼力不够看不出吧”十方的面色沉重,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半空的藤箱。他虽然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一个,但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早在天火山下见识过这个神秘人的鬼心咒,当时是身怀佛门至宝才能克制,如今那至宝却已经归还净土禅院,他也是心中没底。
“喂,那四条狗。”这时候那藤箱却又叫住了四名犬卫,声音逐渐平复了下来。“是南宫无忌让你们带那胖子来找我的么”
“原来是佘先生。”那犬卫首领上前一步对着藤箱一抱拳。
“哦你知道我”藤箱的声音有些意外。“看来是有些身份的,不是普通的狗。难怪南宫无忌敢将这任务交给你们。南宫无忌现在人呢是不是被什么绊住了要不然该会是他亲自来的吧”
“无忌大人在宏景城中拖住了张御宏真人,否则张真人不许我们插手此事。无忌大人也没说过是先生,只是说必定有人和水巡使同行,让我们将罗当家的带到和水巡使同行的人身前。水巡使在这里,四周却又毫无他人离开的痕迹,我便推测同行之人该是用什么法子潜藏在此,想不到居然是佘先生。”
“啊啊,南宫无忌和张御宏这对老冤家终于面对面了么也难为南宫无忌了,张御宏自然是不可能准许影卫插手地灵师之事的。龙虎山那些隐秘被影卫掌握了,天师教从此哪能得些许安生张道陵那传承了几百年的基业说不定便要到此为止嘻嘻嘻嘻不过他可能不是张御宏的对手。张御宏这段时日坐镇那小县城借收复蛇妖之名,可是聚集了不少信念香火之力,就算比不上荆南,也可说是占尽了地利这样吧,你们四个来带着我一起赶回去,有我帮忙至少南宫无忌也能有个自保之力。”
“哦能有佘先生之助那是再好不过了。”那为首的犬卫面露喜色,又看了看楞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罗圆圈。“但是无忌大人要我们带罗三当家的过来那是要”
“没关系,既然他已经来了,接下来的要如何就不用你们来操心了”藤箱浮在半空中慢慢地朝四个犬卫飘去。
那边的明月看着却先着急起来:“糟糕,这个坏人又要逃走了,还和这几个讨厌的人一起”
一边说着,明月的身形一动就要抢先上前动手,但旁边的十方先一步将她拉住,随即小夏的手也拦在了她前面。两人都是面色凝重,他们也没料到这蛇道人居然和南宫无忌是一伙的,而若是这四名犬卫和蛇道人联手,他们三人在实力上便完全不是对手。
但就在这时候,那支撑藤箱的几根透明丝线在半空中一闪,两个最接近的犬卫的头就像被猛击了一下的鸡蛋一样飞散得漫天都是。
另外两个犬卫的距离稍远一点,几乎是脸上的错愕都还没有浮现的时候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但那丝线的速度都远不是他们的动作可以相比,也远比寻常的刀剑更为锋利,只是一抽只下一个犬卫从肩到腰被活生生地抽成了两半,血肉骨骼内脏四处飞溅,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死得透了。
“佘先生你”唯一一个没死的是那犬卫首领,虽然一只手也被那丝线抽得粉碎,却还是闪过了致命处,一边飞退一边肝胆俱裂难以置信地大叫。
藤箱中的蛇道人给他的唯一回答便是一粒浓黑雾气裹成的小球,顺着透明丝线的一甩飞出直接没入半空中犬卫的身体,犬卫首领的动作和表情都同时凝固了,跌落在地翻滚了两圈,像是完全痴傻了一样再也没一点动弹。
“对于南宫家我其他的都没什么感觉,只是对他们的养狗之道甚为佩服。不止能干,还忠心。”藤箱收回丝线,从空中落下,蛇道人那软绵绵的声音好像很累了一样地叹了口气。“所以有时候想做点私密些的事,说些体己的话还真是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