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红着脸,哒哒哒踩着楼梯快步上了楼,却不敢离他太远,保持了十步之遥。
“你就是阿離”他淡淡开了口,根本没有再看他,双眸注视着前方,声音如同他的人,轻轻冷冷。
“是。”阿離如实回答。
“哪个離字”他问道。
“不離不弃的離。”她答道,她是个孤儿,没有姓氏,单名一个繁体離字,是小时候一个相识的大人取的。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良久,她也不敢开口,两个人就这么相隔十步之遥,安安静静地站着。
她看着他,而他看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沉思,她狐疑着,只觉得这家伙有点奇怪,刚刚那么安静地坐在长廊尽头,后来又蜷缩到了水里去,现在却在这里发呆,难不成他又站在那个地方,看到了什么美景不成。
她虽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唯有耐心等待,却不知道她这么一等,居然是从早等到了晚上,满天星星全都出来了。
她站得双腿发麻,而他,已经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就是座雕像。
终于,她忍不住了,低声,“三少若是有事,我改日再来。”
她这一出声,他似乎才缓过神来,望了一眼天色,淡淡道:“天地史书的事情,听闻了吗”
“天地史书”阿離顿惊,她前阵子就听说了这东西,只是一直都没有当真,只当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罢了,她以为三少这次亲自出马,是为了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呢现在看来,就是冲着那天地史书来的了。
“不知道吗s市的消息一放出,全世界黑白两道全都到齐了。”他冷冷说道,似乎有些不满。
“当然,只是属下不信,三少信吗”阿離大胆地问道,传说得天地史书者得天下,那是一本天数,记载了过去未来,记载了天地规则,六道轮回。
她只相信冥冥之中,缘起缘落,自有定数,这是未知的力量,这是无人可以掌控的力量,这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瞬息万变,千变万化的力量,存在,却又似不存在。
一个变化的东西,怎么可以记载在一本书里呢难不成那本书也是变化的,这件事就是天方夜谭。
“不信,但我要那东西。”他回答得很干脆。
“没有价值的东西”她的话还未说完,他却缓缓转过头来,这么近距离的相视,这么光亮的条件下,她怔了,她看得清清楚楚,他那双深邃的双眸如同一片冰冷的汪洋,令人害怕,却又不自觉地想飞蛾扑火。
“我最后再说一次,那是我想要的东西,找出放出这个消息的人来,马上。”他一字一句,冷冷说道。
“是。”她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随即低下了头。
这一刻起,她才真正的怕他。
他却没打算再同她多说一句话,身影一幻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她怔着,良久良久,直到方才那个管家又出现了。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离殇的一把手就这点水平吗学校里那些小女生们才会天天莫名发呆,你已经不小了”管家嘲讽地说道。
“告辞。”她眉头微蹙,淡淡说罢,转身就走。
她急急下楼梯,余光却不经意地瞥见了楼下那个大水池,她险些站不稳脚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
“又愣住做什么,你看到了什么”管家追了过来。
“什么都没看到”她急急说道,身影一幻急急离开。
她又看到了他,他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水底,那张俊美无涛的脸如此的苍白,他双臂抱着自己,仿佛一头受了伤的小兽。
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究竟怎么了
是谁,是谁有那样的本事,把他伤成这样
管家确定她已经走,这才无奈一声叹息,就坐在楼梯上,无奈地看着水中的主子。
他的病又犯了,或者,这不算是病吧,是一种习惯。
老管家记得跟了他这么多年,每年都有好几次得小心翼翼地守着他,他从会莫名其妙发呆,在屋顶,在阳台上,在楼道口,甚至,甚至在餐馆里,一坐就是整日整夜,跟他说话,他从来不会回答,仿佛当周遭的一切全都不存在了,他完全沉浸在他的世界了,他世界里有什么,从来都没有人知晓。
除了发呆,他会躲到水里去,他甚至有一次躲到了大西洋的海沟去,谁都找不着,更多的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躲在游泳池底,双臂抱着,蜷缩成一团,仿佛是被欺负了的孩子。
老管家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听他说过一句心里话,只知道他一直在找一个女人,叫做琉璃的女人。
这一次,“天地史书”的事情,还是他第一次亲自插手,似乎很重要,只是,老管家问了好多次,他都一个字不提。
他就这么多着,整整一日又过去了,老管家终于是看不下去,明明知道劝不了,却还是下水。
老管家大胆地上前,轻轻地掰开他僵硬的身体,他无动于衷。
老管家在他努力地想让他抬头,只是,刚刚触碰到他的下颌,一道梦幻的紫光瞬间爆发而出,就这么将老管家狠狠震开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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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又碰面
夜黑风高
幽深的小巷子里,最后一户人家二楼的灯终于灭了。
黑暗中,隐隐约约可见两个身影从二楼落下,悄无声息落地,一大一小,一男一女,正是娃娃和若离。
“哥,你确定兔姑姑睡着了”娃娃低声。
“你确定溪囊睡着了”若离亦是低声。
兄妹二人相视,皆是点头,这才都笑了,牵着手,转身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巷子外面的世界,热闹才刚刚开始,酒吧夜店一家家接连开放,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