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故事足说到吃过晚饭,柳叶青仍是意犹未尽,她这病不忌荤酒,几日里饮食不济,今天特意叫了酒菜来用,四两酒下去,喝的脸蛋越发的红。外面雨下的仍是不小,雨打房檐,劈啪做响。柳叶青道:“不行不行,这天色还早着呢,接着说。”
“说什么我的姑奶奶,我这一天嗓子都快充血了,哪还有力气,咱明天再说啊。赶紧,回去睡觉。咱明天看看雨要停了,就该赶路了,到了香山县,我接了印之后,咱们再慢慢说,到时候还得有衙役伺候咱呢。”
看他坐下,柳叶青却没像以往一样,像躲瘟疫一样躲开。反倒凑了凑“我问你,你家里是不是有个正妻就像你前几天唱的那个铡美案似的,有老婆,有孩子。”
“你听个戏怎么还那么多联想我家里有点产业都折腾出去了,哪还有什么老婆孩子。当初我爹活着的时候,给我定了门亲,不过后来家败了,那家里也就有点想赖婚,可是又怕我闹到衙门吃官司,就托了人出来说合。我趁机把婚书卖给他们,讹了二百两银子。要不然,我哪有钱借给这个倒霉鬼刘朝佐啊。我当初是一混帐败家子,跟你说过的。至于刘朝佐,他有没有婆娘,可没跟我说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娶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个江湖人么是不是,我要是家里有房子有地,也是大家闺秀,是不是你也就能娶我做正室了”
李炎卿只好勉强一笑,“胡说什么呢你若是个大家闺秀,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咱们两压根就见不到面,还提什么娶不娶,嫁不嫁,有什么意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在这耽误的日子也不少了,早点接印,早点能搞到银子,那才是真的。你在我身上投的股本,还是要收回去的。”
他边说,边朝柳叶青这边靠了靠,既然对方没有表现出厌恶情绪,那他也不介意拉近一下彼此的距离,或者说,送上门来的干粮,不动白不动。
柳叶青似乎并未注意到气氛有了些怪异,只苦笑着一拍额头“是啊,我也是糊涂了,问这些话干什么。白白杀了风景,我们门中几个师姐,论功夫,论模样,都不比我差,最后也都去做了侧室。想这些干什么”她将手中的空酒瓶向旁一丢,猛的扑到了李炎卿身上,娇嫩的唇瓣覆盖在李炎卿的唇上。
她虽然喝了半天的酒壮胆,只是动作依旧充满了青涩和稚嫩。刚开始的一刹那,李炎卿因为遭遇逆袭,有些反应失措,但是很快,就靠着他丰富的经验和性别上的优势扳回了局面,两条舌头你追我逐,在佳人的檀口内翻起无边风浪,等到两唇分开,拉出一条银线。柳叶青喘的倒是比李炎卿厉害多了,那对峰峦剧烈起伏,脸红的如同天边的火烧云。
“你你这书生,坏的很,坏到了极处。我不理你,我要走了。”她嘴里一边狠狠地说着,一边却蹬掉了脚上的蛮靴,一只靴子甩的急,直接飞出老远。李炎卿柔声道:“外面雨这么大,你这身子刚好,不能淋雨,就在这歇了吧。”边说边起身,柳叶青一拉他“干什么去难道要我留下你走”
“灯还亮着。虽然这事点着灯不是不能做,不过怕你面嫩”
“哪有那么麻烦,看我的。”只见柳叶青甩手一镖,却将油灯打灭,房里顿时黑了下来。
李炎卿暗笑:果然一身武功,做许多事方便。看这暗器功夫,倒真是有用的很。既然女人已经做到这一步,男人若再临阵退缩,那还算个什么爷们“柳女侠果然好手段,下面就看看我的手段吧。”
雨越下越大,窗户纸被雨打的刷刷做响,而房里的人,却丝毫不在意外面的天气,依旧追寻着生命中完美的大道。阵阵铺板摇晃之声,呢喃声,被这风雨声夹杂着,弥漫在整个雨夜之中。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第13章 蹊跷的府衙
到了次日清晨,李炎卿只觉得阵阵鼻子痒痒,睁开眼睛却见柳叶青正一脸笑意的用头发在往自己鼻子里逗弄着。“调皮。”他微笑着又将佳人按在身下,想要再续前缘,却被柳叶青一把推开“去去去,赶紧穿衣服,该起程去香山了。就像你说的,咱们耽误的时间不少了,不能再延误。万一朝廷以为你不去了,委了别人,或是其他人掌了实权,你这官就不好回本了。”
李炎卿坏笑道:“你昨天刚刚到底行不行啊。看你这样子,我觉得未必骑的了马,干脆咱们歇一天再说,不差这一天半日。”
他本以为,像柳叶青这等江湖女人,肯定是不能要求完壁,他自己又不是有那种某某情结的厨,只要颜好,一切都好商量。可是昨晚的经历,却让他确定,柳叶青确实是初经人事,这也让他对其格外怜惜。
“我又不跟你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香山县衙门我又不是不认识,到时候再去找你就是了。其实进了广东省境之后,我的人脉就用不上了,这地方基本没谁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谁。带不带着我,也没太大区别。你只要记着我教你那些江湖经验,就保证没有问题。我在广东,还有些事情要办,有几个朋友要去拜访。这些人都是江湖人,与你们官府不是一条路上的,你跟着更乱,我自己应付就好了。等我事情办完,再去香山寻你。”
本来沿途她是赶都赶不走,昨夜又有了这一晚上的缘分,正该是蜜里调油之时,万没想到,在这个当口,她居然提出要各走各路。李炎卿两世为人,也想不出她这么安排的用意何在。
只是柳叶青甚是坚决,催着他赶紧赶路“我一个女儿家都舍的了分离,你个大男人就别那么磨蹭了。赶快的吧,去香山把印把子给我抓牢了,我到那以后,好做掌印的夫人,到时候就大发财源,要什么有什么。你若是去的晚了,害我赚不到银两,就别想再近我的身子,快走快走。”
连推带搡,把李炎卿赶出去结算店帐走人,又为她留了二十几两银子做盘缠。她在房中,将自己那口弯刀抽出来,用擦刀布擦了又擦。
“在这耽搁了这么久,巫山派的人怕是已经追来了,不知道是哪位师姐带队。不过想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算是被师姐执行门规,我也不冤了。小书生,你可不能没良心啊,若是我不死的话,这个掌印夫人的位置,可得给我留着。就是侧室,我也认命了。”看了看自己珍藏的那块元帕,又想起昨晚上那番旖旎风光,她的脸又微微红了。
她原本是借着李炎卿的知县身份,作为自己的护身符,一路同行,名为保护,实际是托庇。可是如今她对这假县令动了真心之后,却开始为将来的生活谋划了。有些问题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
尤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