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秒的犹豫,是因为他怕自己会心猿意马,怕她认为自己在趁人之危。而事实上,当看到她匀称莹白的长腿时,看到包裹她米分臀的浅色裤子时,甚至能看到从中透出的一抹勾人心魂时,他已经心跳失了节拍,身体不断在回忆着那份美好,那份食髓知味、夜夜纠缠在梦中的美好
该死他在想什么
强逼着自己把视线从那隐秘之处移开,郎霆烈忽然震住了
这是
在她左小腿的一侧,全是淤青的痕迹,快到脚踝的地方甚至高高肿起,惨不忍睹
艾拉虐待她了吗
郎霆烈握紧了拳头,刚刚还柔情的眸子瞬间狠戾地紧缩。
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腿放好,看她还在无助地哆嗦,眼神还是那样的惊恐,郎霆烈也陷入了极大的慌乱。
“小柔,看着我,我是郎霆烈,你看着我”
虽然她的眼睛是看着自己的,可郎霆烈知道那只是空洞的眼神,她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就在他身边。她的样子就好像被关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出不来,也不让人进去
“小柔”太着急,太担忧,郎霆烈不由地拽着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揽进怀里。
可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无神的小脸也在瞬间紧缩起来,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郎霆烈倏地松开她的胳膊,这才看到她微微舒缓的表情。
眼眸一沉,有更多的凝重划过,他小心地脱掉她的羽绒服,又小心地卷起她的衣袖
天
她的小臂比脚肿得更大,尤其是手肘之处,又红又肿,圆鼓鼓的
她,竟然还骨折了
发烧,骨折,到处受伤,还这样失魂落魄小柔,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我,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这样受苦,对不起,对不起
他全然忘了自己曾经说过要一刀两断的话,全然忘了自己不会再管她的决定,在他眼里,她只是他的女人,一个他应该用生命保护却害她受伤受苦的女人,那样内疚,那样难过
被他脱了羽绒服,在发烧的她,不知道是冷,还是热,又哆嗦了一下。
一摸她的额头,竟是比刚才的温度更高了
头那么热,腿却那样冰凉,似乎怎样的暖风都不够温暖她
郎霆烈脱掉身上的毛衣,又解开衬衣的纽扣,不假思索把她冰凉的双腿捂在自己温热的胸口和小腹之处,用原始的肌肤的温度给她最好最快的温暖。
她的肌肤那么冰,在碰触的那一刻,这样的刺激感,他的肌肉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却也更紧地用衣服裹住了她。
避开她受伤的手臂,郎霆烈将那样小小的她整个揽了过来。她那样烫,又那样冰,让他此刻焦灼的心更是陷进了炼狱。
“小柔,醒一醒,好吗看看我,我是阿烈,阿烈啊”
无论他怎么动作,她还是那样呆呆的眼神,嘴唇也还是那样无声地如蠕动着,看他,却又不在看他
看她惨白的脸,看她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又因为干燥而微微起皮裂开的唇,心里那么伤那么痛的抽搐着,又那么伤那么痛的渴求着,因为她对自己的无视,因为她那样无助痛苦。
伸出大掌,他温柔地扣住她的颈脖,慢慢靠过去,像是在对待一个快要破碎的玻璃娃娃一般温柔着,直到碰到她的唇,把她干涩滚烫的唇瓣含在嘴里
辗转,反复,一遍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温柔,最温柔他要唤醒她,要让她知道,他就在这里
“阿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幽幽的呢喃从唇齿间发出。
在他一点点抽走她的呼吸,又把自己的呼吸交换给她,渐渐温暖她整个胸腔之后,他终于又听见了她轻柔的细碎的声音。
“小柔,是我,是我”郎霆烈竟感觉到自己眼眶里有了潮湿,她的回神让他那样欣喜,“是你的阿烈”
只要她平安,只要她平安就好此刻的郎霆烈,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这个期盼
“阿烈真的是你”费芷柔那双失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他的轮廓,终于有了光彩。
冰冷的指尖,滚烫的掌心,慢慢地抚上他憔悴的面颊,在照进路边灯光的车厢里,细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似的看着他,“你终于来了”
话刚说完,她忽然眼一闭,头往后一仰,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他的臂弯里。
“小柔”
刚刚还复活的心跳陡然又下坠了,郎霆烈在车厢里吼着,“阿峰,快”
“你们可以进去了。”
护士拿着放有纱布和药的托盘,从病房里走出来,对守在走廊上的郎霆烈和尹南歌说。
“好,谢谢。”话音未落,郎霆烈已经走了进去。
已经被护士换好病号服的费芷柔,此时,静静地躺在病上,受伤的手臂已经被缠上了绷带。
干净的衣裳,抚顺的头发,终于让她看上去不那么狼狈了。
她还在发烧,送到医院时几乎到了四十度,又是满身的伤,怎么可能不昏迷。
郎霆烈在病边坐下,温热的大掌从她滚烫的额头,轻柔地流连到她同样滚烫的脸颊上。托起她终于不再剧烈颤抖的、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他把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轻轻埋在里面,凝视着她安静却不是安宁的脸,那样憔悴,那样瘦弱。
心在痛,一抽一抽的,时而窒息,时而又狂跳,耳边不断响着医生说的话。
“这位小姐的手臂骨折了,应该是有剧烈撞击,她的大腿一侧全是淤血。受伤之后,没有及时治疗,她本身气血不足,又受了寒气,所以高烧不止。至于你说的那种情况,她不停地呢喃,明明睁着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人、听不到任何声音,初步估计,应该是一种心理阴影引发的恐惧症,与我们平常所说的幽闭恐惧症有点相似,但也不完全是。我想,应该是这位小姐在很久以前曾遭遇过巨大的痛苦,深埋在心底,而今晚的某些情景触发了她的记忆,引发了这些症状。虽然现在看来,不算太严重。但如果真的持续一个晚上,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结合之前艾拉的私人助理所说的话,郎霆烈大概能知道事情的原委。
艾拉早就想折磨费芷柔了。她先是对费芷柔好,让费芷柔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也不让郎霆烈发现自己的目的。然后,在今天拍摄之前,艾拉就已经暗中嘱咐过助理,说要在今天整一整费芷柔。
艾拉先是借故让费芷柔离开。她要捉弄她,让费芷柔顶着风雪大老远去买一碗馄饨,其实自己从未打算吃它。又借机,让助理去安排好那个小房间,在里面放上无味的熏香,保证费芷柔进去后能久久的睡上一觉。而助理,就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悄拿走她的手机,断掉屋子的暖气和电源,要让她在冰冷无光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