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墓道,又不约而同地转回头。
刘叔说:“这个辙基本可以确定,现在的问题一个是怎么怎么操纵傀儡,还一个是按照什么操纵。”
我点点头。
“行不行,行不行。”疯子急不可耐,开始做热身运动。
“行你个脑袋”刘叔指着远处的青石巨门,“你丫没看见那些孔一直到墓门底下吗你能直接从门上撞过去吗你不得停下研究门锁吗”
“不行就不行呗”疯子撇嘴,老老实实地坐回到地上。
“咱俩还得分工,你研究如何操纵傀儡,我研究是什么路子。”
“就这么办”刘叔抬手,我俩击掌。
而后,他走回到灯佣下面,着眼仔细观察灯佣身上的吊线。我努力按照刚才的思路思考让傀儡按照什么方式行动。
乐曲的方向还是没错。乐佣一旦行动起来,势必会拨动乐器,所以它们不是让盗墓贼跳舞,而是要自己演奏一首曲子。
所以,还是什么曲子的问题。
墓主不可能是唐太宗,但破阵乐和庆善乐作为当时两大宫廷名曲,很有可能被使用。
是哪一首呢
墓道悠悠,人影祟祟,灯佣含笑看着我们。
现在缺氧问题已经很严重,思考让我头痛。我倚着墙壁坐下,眼睛扫过墓道的细节。
一定还有什么提示,被我们忽略了。
远处墓门上有一幅浮雕,是宫廷出行的盛大场面,此画足以证明墓主即便不是皇帝也是重臣。
墓门前是另外两个灯佣,从我们到达这里后,他们一直提着灯笼照着墓门,没有动过。再这边是二十四乐佣,手拿各种响器,地面和棚顶遍布圆孔,背后的墓墙由青石砌成,打磨平整,没有壁画之类的东西。
这边刘叔在灯佣下用手拨动灯佣的手。对比之下,灯佣的手瘦弱细长,颜色发灰,如同干尸。它的手被刘叔小心拨动,在丝线允许的范围内轻轻动了一下,其他部位没有反应。
刘叔后面是我和疯子所在的这截空旷墓道,大概二十米的距离内什么都没有。墓道那头是圆木兵刃机关。
提示在哪呢
看着那圆木机关,忽然觉得它像布达拉宫墙角下的大转经筒。
转经筒上都有经文,难道提示在圆木上来时我太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圆木。
我起身往回走。
疯子在后面跟上,问,“作家,你干嘛去”
“我看看圆木上有没有什么提示。”
“我也去”他乐颠颠的说。
我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走。
在距离圆木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我们停下。这里光线昏暗,在荧光棒微弱的光线下,圆木如同健壮的武士,长条开口正对着我。我小心把荧光棒靠近开口,看到里面蓄势待发的锋利刀刃,以及在刀刃两旁的细小构件。
木头是dxa红松,剥皮加工后刷上油料防腐,纹理清晰,虽年代久远,却没有任何开裂现象。一根小腿粗细的红松贯穿它,上下接地,让圆木悬在空中,好像是一根轴。
真是转经筒
一个念头跃进脑袋。
我四下寻找,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可惜除了荧光棒,我没有更长的东西了。
疯子想说话。我示意他等等,然后找准一个位置,用荧光棒的头抵住开口一边,轻轻用力。
刀刃突然弹出,我收手不及,荧光棒被削掉了头儿,绿色液体顺着整齐的断口流出。
疯子保持着拉我的姿势,心有余悸地说:“你想干嘛,这种危险的事儿让我来呀”
我笑着摇摇头,指着圆木,道:“你看,它们不是固定的,能转。”
疯子看着转到一边的开口,道:“能转更危险,这种事儿让我来,我命大。”
我想告诉他在死人面前别老说自己命大,话到嘴边又止住。注意力全部被眼前的一个东西吸引。
圆木原本用出刀口对着我,旋转后,刀口转到我左边,我眼前变成两个出刀口中间的空白地带。
那上面上、中、下各一个雕刻的楷体字:亿、六、伍。
亿和伍有点分家,看起来像是“乙”和“五”。
这是故意的,还是唐朝某位狂人的新字体
我暗自思索,又把荧光棒抵住开口。
疯子赶忙拦下,“还要转让我来。”
想到刚才刀刃闪过面前时的寒光,我把荧光棒交给他。
他接手,问:“作家,你说怎么弄”
“像我刚刚那么推一下就行,让另一个空白面对着我。”
“行,你躲开点儿。”疯子搭眼圆木,认真起来。
我向后退了半步。疯子双脚岔开,做出击剑的架势,瞄准开口边缘借力,轻轻向前一捅。
圆木再次转动,刀刃弹出的瞬间,疯子收手,迅捷地躲过刀刃练过没练过果然不一样。
荧光棒液体流尽,黑暗把我们吞噬。
疯子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起一个微弱的火苗。
借着这微弱的光,我看到这个侧面也有三个字:尺、工、凡。
凡字的最后一个勾奇怪的向下术语叫拖尾,办公软件无法表示,下面用汉字加表示,如凡,有点影响美观。
亿六伍
尺仜凡
“再来,疯子。”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这圆木应该有四个面,每个面都有三个字吗
疯子把打火机丢给我,我点亮,为其照明。
光线里,疯子又推一下圆木,刀刃瞬间出弹、回收,眼前出现三个最后一笔被拖长的字:上、尺、乙。
他看了看,再推一把,又出现三个字,分别是:五、工、凡。
四个面,十二个字。
乙、六、五,
尺、工、凡,
上、尺、乙、
五、工、凡。
这十二个奇奇怪怪的字和十二种乐器相对应吗隐藏着什么信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