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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道仙 六月观主 6779 字 2019-05-02

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一片金云。

那金云之中,泛着红彩,竟是火焰。

这是一片燃着火焰的金云。

云中还有一人,怒吼咆哮,与法相对峙。

那怒火佛陀法相有数十丈高,而那人仅是常人大小,两者之间大小差距。便如一头巨兽面对一只蝼蚁。

但这火焰金云之中的人影,其威势竟分毫不下于那数十丈高的怒火佛陀法相。

“那火焰金云中的人影。似乎穿着宽大衣衫,像是佛门袈裟那也是佛门之人”

秦先羽目光微凝,便看出几分端倪,忖道:“两方人物,都是佛门中人佛门中人素来看重心性,看重佛性禅理,心性大多不坏,怎么会有两相争斗”

正在这时,那一尊怒火佛陀法相又是一手指天,一手之地。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这一声怒吼,如若洪钟大吕,传遍百里,威严极重。

脚下大地颤了一颤。

秦先羽立足不稳,他心念一动,法力外放,升高丈许,凌空而立。

而前方,那一座土峰,竟然被震塌了半边。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好霸气的称呼”

秦先羽赞了一声,但他并非不懂其中真意。

根据佛经所述,当年佛祖降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一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这一声并非字面上那般霸道,其中的“我”字,指的是本我,指的是本性。

眼前这一尊法相,明显是佛门怒火佛陀之像。这等怒火法相,最易影响人心,纵是高僧大德,常年累月之下,其心性也会受到影响,大多变得暴躁,更有少数会怒火烧身,使自身焚毁,而更少数,则迷失神智,烧成了疯子,四处作乱。

正是因此,当初天生禅心的不怒佛相正,才受佛门极为重视,视作有望得证金身,登至上界的佛子。

只因为天生禅心,不受外物所侵,能够保持本性,故而不受怒火所影响,心性保持原本,并未变得暴躁,也正因此,又被称作不怒佛。

这般心性,正好与昔日佛祖这一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相合,秉持本性。

想起不怒佛相正,秦先羽忖道:“相正修炼的也是佛门之中的怒火佛陀,莫不是他也不对,这一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有警醒自身本性的味道,多半是那怒火佛陀的大师为了保持本性所发,以这一句真言,用以呵斥自身,惊醒本我,免受怒火影响而迷失本性。但相正这和尚,传闻是天生禅心,根本不受怒火影响,无须如此发出真言来警醒自身。”

秦先羽正自踌躇,是否该离开这里

前方十多里处正在争斗的两方,都是佛门高人,且都堪比龙虎真人,全是不好惹的人物。

秦先羽倒是无意多管闲事,尤其是那两方都是堪比龙虎修为的佛门高人,更是息了他观战的心思。正想着飞退离开,就见前方那火焰金云朝着另外一方飞去。

那火焰金云去得极快,不过片刻,就已投到了另一方天际,瞬息不见。

“斗法停歇了”

秦先羽本要往后退去,却见有一人离去,略微思忖,便往前飞去。

他身周云雾萦绕,大风吹拂,虽然不如那火焰金云,但速度也是极快。

这也仅是因为他初初龙虎交汇,并未熟练,若再过一段时日,能够熟悉运用,加上蝉翼步的助益,那么这腾云驾雾的本事,必然要比那火焰金云还快几分。

十多里地,他飞掠过去,不过片刻,就已临近那处近乎半塌的土峰。

土峰一侧,躺着一人。

这人一身月白僧袍,头顶光亮,胸前白色僧袍染了些血红之色。他年纪看似未满二十,是一个俊秀和尚。

这和尚托着一盏青灯,眼神稍有黯淡。

“相正。”

出乎秦先羽意料之外,此人竟然真的是昔日曾对他有恩的不怒佛,相正。

秦先羽在他身旁降落,正要上前。

忽然,便见相正托着那盏青灯,朝这边一倾。

青灯之中的灯油隐约似要流转出来,灯芯上的火焰摇曳不定。

看着那一盏青灯,看着那火焰摇曳,秦先羽忽然有些惊悸之感。

这是一件至宝。

二百八十一章参禅念佛劫火烧,修得金身丈六高

土峰塌陷一半,渐渐倾倒。

四野狼藉,草木皆连根拔起,扯成碎叶残枝,而那些飞禽走兽,大多惊散,少数遭殃。

一僧一道,两个年轻人正自交谈。

相正不断念着罪过。

秦先羽朝四周看过一眼,亦是沉默。

相正倒还认得出这位已经声名鼎盛的羽化真君,以他的佛门造诣,对人心亦有感触,能够观看善恶,知晓秦先羽对他并无恶意,于是收了青灯,与之交谈。

如今相正已然修成佛家法相,除秦先羽外,堪称是大德圣朝当代最为杰出的人物。

佛门最重开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只须心中有所领悟,即能突破。

相正在京城之时,观看佛寺,心怀感悟,一举闭关,至今已修成法相,堪比龙虎真人,乃至于可比降龙伏虎之辈。而人杰榜第一的陆宣,也在九重门之后闭关,前后相距不过一月,然而,陆宣至今还未出关。

秦先羽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和尚,不禁赞叹。

却不知相正看着他时,心中感慨更甚。

互相交谈,过了片刻,秦先羽才问其适才那一片与相正交手的火焰金云。

经相正所述,才得知适才那片火焰金云之上的人影,也是一位高僧,乃是灵空寺上一辈人,法号枯达,其辈分正是相正的师叔,因修炼怒佛法相,变得极端暴躁,后来修炼之际,因贪功冒进。一念之差。致使走火入魔。

“其实师叔本性不坏。他修持佛法多年,佛性深重,可惜怒佛法相太过霸道,才致使他出了差错。”

相正低声一叹,说道:“修持佛陀怒焰,容易影响自身心性,大多数人会因此而变得暴躁,随着修为愈发加深。佛陀怒焰愈发厉害,对于自身影响亦是极大,甚至会焚毁自身,只留下一撮灰烬。而师叔又属另外一类,他被佛陀怒焰焚烧心志,如今神智焚毁,肉身无害,反而修为大进,但他已经迷失神智,走火入魔。若不能将他降服。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秦先羽这才恍然,说道:“适才你那怒佛法相道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真言,其实并非用以惊醒自身,而是为了惊醒你那位师叔”

“正是。”相正说道:“佛祖万般表象,或喜或悲,或嗔或怒,诸般情绪变化,皆为表象,其实本性无悲无喜,无嗔无怒。其本性如一,仍如明镜,不染尘埃。”

顿了顿,相正朝秦先羽看了一眼,略微斟酌语句,才说道:“我等修炼怒佛法相者,只须把持自身本性,不受影响,便可把怒佛法相修至高深境地,否则,反被佛陀怒焰所侵,影响心性,修至高深处,更要焚烧神智,或焚烧自身。师叔他便是保持不住本性,渐渐变得暴躁。”

说罢,他略有叹息,说道:“灵空寺之内,修炼怒佛法相者十余人,不论自身心境如何,佛性如何,大多都会受此影响,变得较为暴躁,只有小僧天生禅心,故而不受影响。至于师叔,也是因为出了变故。”

略微沉吟,相正又道:“你若是见了枯达师叔,还须当心,以他当前的本领,在大德圣朝之内,能降服他的,仅寥寥数人。约莫只有袁先生,林景堂先生,蒲元子道长,以及逝去的盖矣神尊等寥寥几位,至于真君,若还有昔日斩杀神尊的手段,倒可无忧。”

他言下之意甚是明白,秦先羽虽然斩杀盖矣神尊,但传言里,是借了外力,但这种外力定然不可长久,如今他恐怕已经没有了当日的手段。

秦先羽倒也听得明白,他微微皱眉,说道:“你这枯达师叔,竟如此厉害,何以大德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