掣,向着一界霸主的方向前进。
能在东武荒界一个如此复杂有历史有传统的世界,夫妻二人赤手空拳只用短短数十年里闯出现在的声势和基业,实在令人震惊。倘若传出去,大概会成为一个白手起家的典范呢吧。
如果换做是一个年纪较大的。或是雄心小点的,大抵会心满意足,收住野马奔驰的野心,会顺势建立一个中央王朝作为一份基业,并一代代传下给子孙后代。不会再去奢想更多更广阔的天地,从此失去向前的动力。
或者野心尤存。可是对外一次两次的重大挫折,就会打掉野心,重新把脑袋缩回老窝,再也不肯伸出去。
其实很好理解,年纪大了,心满足了,拼搏一辈子,该有的有了,该是享乐的时候。那些美人美酒,那些曾经在自己生命里错过的一切,都正好用自己的余生来享受。
从古到今很多诸侯就是止步于此,很多困守一个世界的中央王朝就是失去前进动力后,就这么诞生的。
“但,这不够”
谈未然微微昂头,他知道,这远远不够。
爹娘必须做得比这更好十倍。一百倍。如果有一万倍,那就一千倍。一万倍
幸亏谈追和徐若素很年轻,尽管连儿子谈未然都是大人了。可按寿元来看,他们的确正当壮年。如果修为能有突破,这个鼎盛期会轻易的再延续数百年之久。
年轻,就是有斗志,有进取心。
年轻。同样意味谈追和徐若素有足够充裕的时间,去努力实现自己的雄心。
可谈未然此番来东武荒界所见所闻,不满意的正是这点。谈追和徐若素自认年轻,熬得住,稳打稳扎的扩张。把重心和心力放在一统本土这件事上,最糟糕的是完全没有进军外域的心理准备。
用谈未然的话来说就是:“这是在浪费好时光,挥霍机遇。”
年轻不等于能一直无节制的挥霍。
这是一个正在剧变的大时代
曾经千载难逢的机遇,马上会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危险一道降临。幸运的人会得道从天而降的好处,有实力的人则能凭双手得到更多更广阔的机遇。
太稳就抓不住机遇,不冒险,就追不上时代脚步。
一统本土,整合本土资源和力量壮大自己,是很好的一步棋,没错。可谈未然认为在此之外,当务之急是必须做好随时进军外域的准备。
稳打稳扎,所求的无非是少犯错。问题是此一时彼一时,谈未然认为父母实在没必要太矜持太求稳,该冒险就冒险,该伸手就伸手。没什么不好意思拉不下脸面的,天行宗这个盟友不是当花瓶摆设的。
乌鸦铁骑的强悍毋庸置疑,可装备和坐骑也十分昂贵,令谈未然哭笑不得的是,父母想尽办法只凑出了一千多套,居然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向盟友求援。
天行宗和谈追之间缔结的本就是互援互助的平等盟约,有谈未然这个核心人物充当双方的纽带,不论是利益还是情感,完全不需要考虑别的,堪称双方浑然一体。
就像谈未然对父母所说:“你们别客气,需要的时候就伸手,当成自己人就是,别担心影响我。”
父母的差错就是错在没把天行宗的实力算入己方。
东武荒界底蕴深厚被忌惮,被围追堵截,外域又没有能立足的空白地域,进军外域看似九死一生。然则,算上天行宗的实力,未必就是九死一生,未必就没有这个跨界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谈未然一清二楚会发生什么,黄泉战争会马上像蝗虫一样席卷天下。
那时能不能捞好处,抢占几个世界是次要的。能否及时的突破封锁,进军外域才是最关键。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势力最艰难的一道关卡,不是从零到有的开始,也不是草创阶段,甚至不是壮大阶段,而是跨越世界的那一关。
如何突破本土,跨越世界,是一道最凶险最致命的关隘。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一道关隘对任何人与事,任何势力都公平存在。冲不过去,就一辈子被按着脑袋,成为一个世界池塘里那条鱼儿,永远冒不出头。可是,一旦冲过去,就从此海阔天空
就像行天宗。纵使实力不俗,奈何,没有冲出本土,那就一万多年来只是一个本土宗派。
像是一个灵游修士总是在本土活动,那就永远是一个只会在本土耀武扬威称王称霸的土鳖,去了外域可能连一个抱真境都打不过。
“幸好。爹娘从善如流。”谈未然洒然一笑,他给的建议,父母都认真听取并认可了。
如无意外,东武势力的未来重心肯定是向突破封锁,外域进军
想得清楚明白,谈未然抿嘴含着一缕微笑,很快变得清浅,带着凝肃思绪起伏。父亲谈追不是青帝,没有强大的玉虚宗在背后撑腰。有绝对雄厚的资本,因而能后发制人。
谈未然眼里光芒收敛,转过一缕厉色,用力握拳发出咔一声响:“必须先发制人,抢先一步做好准备,才能有更多资本,对爹娘对宗门才是最有利的。”
不论在当前,在可预期的未来。有谈未然这个核心纽带相连,谈追和天行宗必然是一体的。俨然就是一个连体人。不管谁变好变强了,于对方都会带去同样的好处。
宗派壮大,等于谈追的势力膨胀。反之亦然。
对谈未然来说,不必两边兼顾,许多事会简单而便捷。
飞驰来到界桥城,谈未然转头回首向云城方向留恋一眼。这里有爹娘,也从此有了他的牵挂。
“也该出发了”
一眼恍过正转身离开的几骑,依稀两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在视线里一晃就过去没了踪影。
“这几人好生面熟,一个很像燕行空,另一个是叫谈谈矩”
谈未然暗暗心想。跃入界桥消失在五彩斑斓里,
“燕兄,这边。”
一个青年男子在路口招呼,燕行空闻声重又跟上,频频回头向界桥望去,心想着先前一眼撇见的那个年轻人,侧脸低声问道:“我刚才好像瞥见一个黑衣人,很像一个人”
“徐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