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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 离人望左岸 7750 字 2019-05-02

“嘭”

那战马被白玉儿硬生生拖住,撕下那条马腿的同时,战马被甩飞出去,如同一只被丢出家门的小猫

白玉儿丢下那条马腿,踏在哀鸣的战马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头喷血的战马,仿佛天穹上的神皇,俯瞰着渺小的蝼蚁

“吼”

它的咆哮将战马的鬃毛吹起,而后凶蛮地撕开了战马的脖颈

战马的热血将白玉儿那银色的皮毛染红,它却如同得胜的兽王,高昂着头颅,一步步走向了苏牧。

武将们纷纷退避,有些人已经仗着轻身功夫,跳跃到街道两侧的民居和墙壁之上。

他们难以掩饰心中的恐惧,人都说金国的女真勇士三人可搏虎,而女真人有多么凶蛮勇猛那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白玉儿可比虎王要威风太多太多,也就是说,像他们这样没上过战场的武将,至少得十几个人合力,才能够与白玉儿一搏

见得苏牧无动于衷,这些武将们心里都怕了,虽然他们已经意识到这头神兽一般的庞然大物,或许就是苏牧那一声唿哨召唤过来的,但如果不是,苏牧可就要被这凶兽给咬死了

不给苏牧备马,给苏牧下马威,这些都无伤大雅,可如果苏牧死在这里,他们就麻烦了

然而让他们吃惊的是,那凶残狂暴的巨兽,就如同大将军一般走到苏牧的面前来,而后低头,俯身,温顺地让苏牧抚摸着它的头颅和毛发

而后他们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苏牧在白玉儿的耳边轻语了些什么,仿佛在安抚白玉儿,做完这一切之后,苏牧才缓缓继续往前走,而满身热血的白玉儿,就跟在苏牧的身边。

一人一兽,就这么从仍旧惊恐万分的武将们身边走过,高瘦的苏牧和庞大的白玉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具视觉冲击,便仿佛苏牧是那远古神话之中走出来的人物

他完全可以骑在白玉儿的背上,这样会更加威风,更具威慑力,但他没有,因为他把白玉儿当成“女儿”,观音奴可以跟白玉儿玩耍,但他绝不会将白玉儿当成野兽和坐骑。

往前走了一段,苏牧似乎才想起那些武将来,他一停步,白玉儿也停步,他转身,白玉儿也转身。

他和白玉儿转身,那些武将便下意识往后退缩,白玉儿的目光便如同尖刀利箭,让他们无法直视

而苏牧的眸光虽然平和,但在他们看来,却比尖刀利箭还要锋锐难当

苏牧想说些什么,刺激一下这些武将,可看到他们眼中的惊恐,已经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说些什么了。

看着继续往前走的苏牧和白玉儿,这些武将们才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纷纷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羞愧,本来想给苏牧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苏牧却给了他们一个永世难忘的下马威。

他们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在大营里头等待着给苏牧下马威的梁师成,能否成功

第六百一十七章 帝国总管

沙场秋点兵本该是让人热血沸腾的一件事,于检阅者而言,更是如此。

然则梁师成却没有半分喜悦和激荡,因为他实在不愿意离开京师。

一种米养百种人,同样是宦官,梁师成不会像童贯那样渴望在沙场上证明自己,也不会像李彦那样以残暴来取乐。

早先梁山泊的草寇在山东搅风搅雨,彼时的梁师成还曾以太尉之身坐镇大名府。

控弦百万这样的权势掌控感,并不会让梁师成感到高高在上,反而让他感到厌恶。

这在大焱那些权势滔天的大宦官里头,并不是很多见,许多渴望晋升的大太监,都巴不得能够得到监军或者镇军之职,这些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官职,最能够弥补他们缺失的那部分男性的认同感。

可梁师成却并不尚武,反而崇文,他在书艺局打下了不错的文学基础,即便谈不上什么才华绝伦,但他却喜欢附庸风雅,以推广文事为己任。

他的幕府之中汇聚了不少有名的文人墨客,常常对门下的俊秀名士指点评判,而且他还经常举行诗会雅集,在府邸外院建立馆阁,放置各种诗词字画卷轴等等,邀请宾客赏评题词,若遇有才者,便不吝引荐。

这也使得痴迷诗词书画和文事的赵劼对他另眼相看,与之相比,童贯就有些让官家感到失望,赵劼不止一次将御笔手抄的诗文书籍赐与童贯,可后者还是“执迷不悟”地往战场上跑。

梁师成就好像太监界的苏牧,毕竟他也听说过,苏牧明明可以靠才华,却选择了靠拳脚。

在这一点上,他对苏牧是非常嫉妒又惋惜的。

他嫉妒于苏牧的文才,如果苏牧能够将精力都投放在文学上,或许早就超越蔡京等人,成为官家最为宠信的文官了。

他惋惜的也同样如此,苏牧拥有着他无法拥有的文学天赋,拥有着他无法拥有的文学修养和造诣,却偏偏要到军队里,干一些连太监都能去干的事情。

这也真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拥有的则有恃无恐,这么一对比,梁师成对苏牧也是可恨可气又可惜。

大焱发展至今,文化昌盛,文官们从太宗朝开始就被泡在蜜水里,幸福到不行,彼时堪称文人的天堂。

娇惯的文人们也早早地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中,分出两种类型,一种是浊流,一种是清流。

所谓浊流,并非指这些文官都是贪官污吏,而是他们热衷于官场的权势,精通政务,擅于利用官场规则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而清流则保持着士大夫最为原始纯朴的家国礼法理念,保持着清高孤傲,宁死不折,比如那些直言不讳自诩骨鲠的言官们,便自诩清流,那些在馆阁里著书立说的大儒,便自诩清流。

而王黼蔡京为首的这些人,自然也就是浊流的代表,虽然他们为自己搜刮了不少的权财,但也做出了不少有利于国家百姓的实事,即便手段和方法为人所不齿,但功绩却不容抹杀。

而清流之中也可以分出两种来,一种是独善其身,最求个人的情调和高雅,醉心于文事,渴望踏上个人的巅峰,比如周甫彦之流,便是如此。

另一种他们非但要追求个人的品德修养和思想境界,更希望能够将这些品德和思想都推广出去,使得百姓们都能够变成高雅或者高尚之人,他们不仅仅自己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