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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 离人望左岸 7825 字 2019-05-02

前一句是谢陛下之恩,后半句是对蔡京的问候,苏牧举止得体,谈吐有度,风范仍旧如初。

蔡京暗自咬了咬牙,呵呵一笑,走到苏牧的身边来,主动搀扶起苏牧。

“兼之辛苦了,既有伤在身,又何必逞强,赶紧上辇入宫觐见吧,官家怕是等急了”

蔡京竟然扶他上辇

在大焱朝呼风唤雨的三朝元老,四起四落的第一权臣,论资历论辈分论官职都无人能及的第一宰执,竟然亲手扶苏牧上辇

所有人都沸腾了,很多人都涌了上来,恨不得将苏牧围住痛殴

然而当苏牧迈出一步之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也再度回归到了死寂

但见得苏牧的双脚挪开之后,那右脚站立之地,竟然留下了一个血脚印

他不是装伤,而是忍着巨大的伤痛,下车步行,就是为了以臣子之礼,接受官家的恩赐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步距离,虽然有着蔡京搀扶,但苏牧的身后,仍旧留下了一行血脚印

这串血脚印就好像苏牧曾经无数次受到过的诽谤和污蔑一样,他默默地付出,却始终得不到应有的尊敬,但他却不为流言蜚语所困,仍旧践行着自己心中的道义,这才是最纯粹的人,无论文臣还是武将的身份,能够做到这一点,蔡京搀扶苏牧上辇,那又如何

似李师师等那些早已倾慕苏牧的女子们,此时心疼得要滴血,人苏牧都已经做到了这等地步,这些个只会动嘴皮子的文人才子们,竟然还想着让苏牧丢丑

如此一对比,谁善美,谁丑恶,也就一目了然了

与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相比,苏牧才是真正的男儿英雄啊

在这等样的人物面前,谁人不是自愧不如,羞愧难当谁人还敢说他半句坏话和流言

两名宦官轻轻抬起了辇,抬着苏牧慢慢走进了宫城,只留下一脸错愕仍旧震撼难平的诸人,过得许久,苏牧身后宣德门外,才爆发出如雷的掌声和如潮的欢呼

说是御辇,其实就是两根竹竿加一个杌子的滑竿,两名宦官就能够抬起苏牧,但对于臣子而言,这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了。

苏牧并不习惯,也没有太享受,他只是微微闭目,任由宦官将自己抬入宫城,嘴角却是挂着诡异而狡黠的笑容。

在他旁边的梁师成也是哭笑不得,若是他不知晓内情,怕是也要跟这些人一样震撼到无以复加,甚至像街上那些妇人一般,被苏牧感动得痛哭流涕。

甚至还有人打算将苏牧的血脚印保留下来,刻印在御道之上,以纪念今日之事,让后人永远记住苏牧今日的壮举

然而与苏牧一同在大名府,亲手照料过苏牧的梁师成,却知道苏牧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深谙易容之道的苏牧,慢说弄一点血迹,便是改头换面都不成问题

问题也不在于苏牧骗这些人,更不在于苏牧敢欺骗文武百官,而在于苏牧这件事情本身

一直不在乎他人看法的苏牧,突然用这等精妙的骗术来获取人心,这才是问题

眼看着北方的终极大战就要来临,苏牧怕也觉着生死未卜,不想死了都要遭受别人的误解和污蔑吧。

而由此也能够看得出来,苏牧已然确定了赵劼的意思,这场北方大战,苏牧已经是无可取代的最后人选

第六百六十三章 我在街头见过帝国兴衰

苏牧今次入京可谓高调至极,真正展现了何谓厚积薄发,将先前数次受到了冷遇,都弥补了回来,便如同数条怒河汇聚起来,终于将堤坝冲垮,而后疯狂宣泄一般

有鉴于绣衣暗察的隐秘身份,又因为童贯等人的刻意压制,又或许因为赵劼的全盘考虑,苏牧在前几次就该大肆封赏的情况下,都被按压了下来,若认真盘点他的功绩,眼下即便没有登顶权力巅峰,也该是人前显贵。

可直到平叛之前,他才被授予了侍卫司都虞侯的官职,还是因为赵劼需要他清洗侍卫司。

无论是梁师成的表现,还是赵劼的种种,都早已让苏牧感受得到这位皇帝对自己的猜忌和疑虑。

但这一次,苏牧并没有再低调下去,因为他知道,赵劼必须要用自己,也只能用自己。

先不说童贯和种师道已经退隐,大焱能打仗的良将已经不少,但能够掌控全局的帅才却没有,单说苏牧若没有入局,萧德妃和耶律淳能否如约履行两国之间的攻守联盟,还是未知之数,单凭这一点,他就不敢弃用苏牧。

更何况北方的良将都是苏牧提拔起来的,情报系统也都是苏牧搭建的,整个北伐军里里外外都对苏牧俯首帖耳惟命是从,又有谁比苏牧更合适

事实上赵劼对苏牧的猜忌和疑虑,绝大部分原因都在这里,因为苏牧已经动摇了大焱根基的稳定

以文治武乃是太祖太宗皇帝流传下来的立国根本,彻底杜绝了武将封疆裂土的割据隐患,纵观大焱历朝历代,叛乱发生了许多次,却没有一次是武将发起的,这就是以文治武带来的安稳。

而苏牧对军队的掌控比历朝历代的所有臣子都要细微和牢固,若苏牧在北方振臂一呼,在联合贼心不死的辽国,赵劼的帝位还能否坐得稳

就像这一次,让苏牧乘辇入宫,已经表明了赵劼的姿态,他终究还是要用苏牧。

虽然苏牧是乘辇入宫,但赵劼首先召见的还是梁师成,将苏牧丢在了福宁宫的偏殿之中等候。

其实照着苏牧的意思,今次倒不如不见,毕竟赵劼对自己的猜忌已经近乎直白,再见面难免尴尬,即便接管侍卫司,也是得益于黄衣老僧的劝诫,而非赵劼自己的意思。

赵劼显然也是这样的心思,他乃一国之君,国难当头,人才难得,按说不该意气用事,但他就像个嫉妒的孩子一般,没有召见苏牧,而是让黄衣老僧来到了偏殿。

或许赵劼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那么的腹黑,或许他的隐忍只是真的毫无作为,因为有黄衣老僧这样的高人指点,赵劼怕是一直都在当甩手掌柜,能有多大的成长也就可想而知了。

想通了这一点,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