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的小学校园，空空荡荡，显得很是冷清。

找到校长室，林曾礼貌敲门。

“请进。”门内传来响亮的声音，略显低沉。

林曾推门而入，看见一个身穿浅灰色短袖衬衫的中年男子，正弯腰往茶壶中倒水。

“陈校长好，我是林曾。”林曾走进校长办公室，客气地说道。

林曾不露声色，心中暗暗观察这个拥有两千多人学校的校长。

他看上去在五十岁左右，身形削瘦，但身材很高，五官端正，目光平和。

“请坐，”陈若飞放下手中的茶壶，笑着指着身边的红漆木沙发说道，“请喝茶。”

林曾在沙发坐下，接过陈校长递上的清淡绿茶，入手微烫，林曾也不急着饮用，说道：“谢谢校长。”

他们两人泡茶闲聊了几句，很快进入正题。

“陈校长，我们公司的景观设计，和普通城市绿化并不相同。首先，在种植的绿化作物上，几乎不使用那些常见的绿化植物，而是使用大量可食用的农作物。比如，你们之前想要购买的藤本番茄，就是其中一种。”林曾摊开计划书，细致的给陈若飞解释道。

陈若飞一边喝茶，一边耐心倾听，在没有彻底了解前，他没有打断林曾的话语，而是在心中默默消化。

“其次，我们的设计方案，更重视立体空间的绿化，大量应用攀援植物。门庭，栅栏，墙面，棚架，充分利用各种垂直绿化空间。立体绿化的优势，远远超出普通的平地绿化。在同样面积下，立体绿化拥有远超平地绿化的绿色量。如果说，普通的平地绿化，看上去只是一个花园，而我们公司的立体设计，能让这片土地变成一座小森林。尤其是在建筑密集的城市，立体绿化给人带来的愉悦感，是普通绿化难以达到的。”林曾为了这次设计，查阅了大量的立体绿化资料。他看陈校长听的专注，于是停下来，抿了一口手中清茶。

陈若飞回想目前收到的几份设计图纸，发现确实很少有垂直绿化的影子。

他略一思索，立刻问道：“我也听闻过新闻报道中对日本，新加坡等一些城市立体绿化的描述，但是，立体种植的难度和维护成本，肯定是要超过普通绿化的，你也知道，我们只是公立学校，不可能花费大量的资金在这块上。”

林曾听到陈校长的疑虑，了然一笑，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们公司第三项优势了。”

他翻开一页纸张，将一行文字指给陈若飞看。

“我们公司可以保证，学校只需要派人进行最简单的灌溉和修剪维护，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可以保证对任何非人为造成的植物，进行免费更换维护。期限是三年。这一点可以写到合同中。”

林曾提出的维护时间，远远超过其他园艺公司给出的时间。他能如此自信，归根到底，是因为由他培育种子所栽培的植物，拥有普通植物难以企及的生命力。

比如藤本红玉番茄，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收到种植者种植失败的反馈。

对他的维护时间，陈若飞很满意。但他没有急于给出答案，而且给林曾的茶杯添上茶水，转而说道：“你们公司设计理念很前卫，我们学校欢迎你们参加学校种植园和空中花园的招标。你是否需要到顶楼天台实地查看一下。如果能够尽快给我们一份具体的设计图纸，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曾立刻点头。

他带来的设计方案，其实大部分都是设计理念。眼下，了解设计区域，是十分重要。

陈校长站起来，说道：“要不我们现在上去看看。”

林曾跟随陈若飞，离开校长室。走出空调房，热浪袭来，他们一口气爬上顶楼。正是烈日当空，转眼又是一身热汗。

平坦没有任何遮挡的顶楼天台，散发出炽热的气息。林曾脚踩在水泥地面上，地面的温度仿佛都能融化鞋底。

“陈校长，你们六楼的教室，在夏天一定非常酷热吧。”林曾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出声问道。

“是的。”陈若飞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尽管学校给顶楼的所有教室都装上了空调，但是在暑假前后两个月里，坐满四五十人的大教室依然闷热无比。这也是我们建设空中花园的原因之一。”

“垂直绿化，对建筑表面的降温效果非常明显，”林曾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天台的水泥地面，果不其然，热得烫手，“现在建筑表面温度肯定超过四十度，如果搭建立体棚架，多层绿植抵挡阳光直射，至少可以降低建筑表面温度610c”

林曾和陈若飞在教学楼顶楼天台上走了一圈。他略微估算，总体面积在六百平方米左右。

他用手机拍下一些特殊的边角，准备在设计时考虑。

“陈校长，”离开天台时，林曾说道，“不知道学校对校园绿化的构思，是不是只考虑天台这块呢”

陈若飞脚步微顿，不解的说道：“我们学校本身是绿色学校，除了这一块尚在规划中，其他区域的绿化已经很完善了，不适合再多做改动。”

“陈校长，从我们公司的角度，学校还有很多绿化空白处。我想，比如，这一面空白的墙壁。”林曾随手一指楼梯旁的白色墙面，说道，“如果这片白墙，覆盖一层嫩绿的植物，学校校园的整体面貌，就会截然不同吧。如果学校每一面墙壁，都成为绿植覆盖区，四季开花，色彩缤纷，清一小大概会成为清河市最美的校园吧”

第二十九章 炼制葡萄

林曾的话，显然有几分打动陈若飞。

他想了想，又摇头说道：“你说的设想很好，但是要达到这个效果，工程量却极大。”

林曾不急着解释，笑着说道：“陈校长，我这里有一个方案，你看是否合适。我们公司目前正在推广室内立体绿植的设计，学校可以给出一个小型办公室，我们公司进行免费的设计，之后再根据实物的情况和价格，决定是否需要将室内立体绿化推广。”

“这个”陈若飞心中意动，他想到正好有一间办公室正在整理。

六年段办公室在学校最老旧的教学楼六层，再过三年，就到了楼房使用期限，不适宜大力动工装修。但眼下环境不佳，面临着和所有顶楼一样夏季闷热酷暑的情况。这三年时间，教师在这件房间办公，即便有大功率空调打开，依然环境不佳。

“陈校长，如果没问题，我们一周内就可以开工。”林曾又补充到，他们此时已经走回校长室，“对了，还有一点，顶楼的植物园，我们公司可以保证，能在暑假结束前完工。”

林曾的承诺，让陈若飞非常惊讶。

清河市地处华国东南，夏季气候闷热高温，此时已经过了种植最适合的季节。

这个时候种树栽花，成活率不高。所以，大部分的绿化工程，都是在冬春之交的时候动土开工。

陈若飞回想桌面上几份招标计划书，完工时间基本都要等到明年四月份。

如果林曾提交的招标书，能够达到他所说的时间，并且拥有三年的养护时间，那么，即便价格稍微昂贵，只要不太离谱，学校也将优先考虑。

林曾一路虽然和陈校长闲聊，但眼角余光却在不断观察清一小的环境。

从走廊的布置，到教室的装饰，暗暗记在心中。

离开清河市第一中心小学，林曾马不停蹄，驱动电动车，开往附近的超市。

他口中提到的公司，眼下还只是一个空架子。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