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胖和林曾一起离开,回小饭馆的途中,正好和林曾同路。
他想到饭桌上,江爸江妈的好胃口,有些感慨地说道:“人到中年,还能无所顾忌,大块吃肉,大口吃饭,是最难得的幸福了。”
“怎么”林曾看老胖双手叉腰,话中包含沧桑深意,有些奇怪地问道。
“唉,我羡慕江老哥两口子,你别看我每天都在灶台上忙活,但自己的口腹之欲,却满足不了。”老胖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眯着眼说道,“年轻的时候,吃喝无忌,一顿能吃一盘的秘制红烧肉,现在年纪大了,去年体检,高血脂高血压高胆固醇,各种毛病都多了起来。现在老婆儿子徒弟,都在限制我吃肉,真是觉得人生无趣,一顿饭没几块肉,这饭等于白吃”
老胖说起话来,表情生动,特别是讲到自己被禁肉的痛苦精力,肥嘟嘟的五官扭在一起,十分滑稽。
林曾看他嘀咕抱怨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细细一想,这胖子所说内容,还是很有道理。
还有什么,比热爱美食,却不能随心所欲吃吃喝喝更痛苦的事情呢
你让江画两天不吃零食试试看。
“老胖师傅,你知道广源街的方向,有几棵植物健身房吗”林曾给胖厨师提出建议。
“听徒弟说过,”老胖一脸嫌弃地说道,“我才不去健身房呢”
“多运动,多消耗,减去一身肥膘,才有本钱吃肉。”林曾看他固执的样子,也不多少,简单劝了两句,和这胖子挥手告别。
心灵舞者康复中心,田甜面带微笑,以不厌其烦地态度,和一位刚刚到康复中心的患者沟通。
患者是一位八岁的男孩子,会毫无顾忌地砸人砸物。
田甜是一位康复师。
最初,她是在特殊学校工作,帮助弱智儿童的学习生活。
这份工作,对她来说,责任在身,却令她难以承受。
她的困境,在于太过认真。
工作的时间越长,越难以从这些弱智孩童的悲伤和疲累中摆脱出来,她往往感同身受,压力剧增。
最后,她逃避了这份工作,离开特殊学校,考取了其他的康复师资格证书,在一位老师的引荐下,成为心灵舞者康复中心一位普通的康复师。
“小睿睿,等一会儿医生叔叔会送你一个可爱的小伙伴,它能听得懂你说话,也能让你知道别人说什么,它还会跳漂亮的舞蹈呢”田甜记录完这个孩子基本的情况,将病例转交给郎子昂医生。
这是今天上午田甜接待的最后一个病人,孩子的家长带着面无表情的小男孩连连道谢,离开康复室,田甜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脑中却回想起自己在特殊学校的学生们。
他们不是孤独症患者,而是特殊的低智儿童。
有些因为先天遗传,有些因为产前因素,有些因为生产时的脑损伤,智力低于常人。
田甜在特殊学校工作了十年,尽管如今可耻地逃离了那里,可是在特殊学校工作的经历,还是深深刻在她工作和生活中。
在心灵舞者康复中心工作的这段时间,她总会将患者和曾经的照顾的孩子们联系在一起。
她知道,这个康复中心的植物治疗方式,是历史性的变革,给无数孤独症患者的家庭,带来希望。
看着进入康复中心的患者们,在心灵舞者的帮助下,不断恢复,情况越来越好,田甜在高兴之余,忍不住脑中总会回想起当初在特殊学校的那群孩子们。
她忍不住假设,这种能帮助孤独症患者沟通的神奇植物,能不能帮助低智者,给他们恢复的希望呢
最初,这个想法还只是一闪而过。
但随着她在心灵舞者康复中心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这种想法也越来越强烈。
特别是今天,这个八岁的男孩,正好和她曾经照顾的一个低智孩子,有几分肖似。
她想起当年,在学校里,从早到晚,为他们操心,不厌其烦教导他们重复简单动作。
田甜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很久,直到另一个康复师走进康复教室,推了推她的肩膀,疑惑问道:“田甜,你怎么还不去吃饭吃完饭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下午又是满号,又要忙起来了。”
“啊哦,我知道了,谢谢”田甜猛然回神,点点头向同事道谢。
她站起来,却并未去吃午餐,而是犹豫了一会儿,走向郎子昂的办公室。
“郎医生,您现在有空吗”田甜敲响郎子昂的办公室,得到里面肯定答复后,才开门走进。
“田甜”郎子昂一边看材料,一边唏哩呼噜吃着手边的面条,他朝田甜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郎医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你。”田甜认真问道。
“你说。”
“我们康复中心,提供给患者的心灵舞者盆栽,能够帮助孤独症患者与人沟通,那它能不能帮助弱智者,让他们更好更快地学习,恢复智力呢”
郎子昂听到田甜的问题,眉头一蹙,非常郑重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第七百四十章 心灵舞者的拓展实验
郎子昂这段时间的生活节奏,只有一个字,忙。
忙得昏天黑地,忙得连家都顾不上了,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将心灵舞者康复中心的架子搭建起来,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有二十个小时,都扑在患者康复,疾病研究上。
虽然康复中心在建成这几个月的时间,治疗了许多患者,但是这个数字和国内患有孤独症的人群数量比较,还是太过渺小。更不用说,已经有国外的孤独症患者,赶来求医治疗。
所以,当田甜在他面前提出这个问题时,就像一个闷雷在他脑中巨响,心中大震。
他一瞬间很责怪自己,为什么这段时间,竟然没有考虑到心灵舞者在其他疾病上的拓展和应用。
不仅仅是田甜所说的弱智者,还有许多只能药物控制而无法彻底根治的精神类疾病。
精神分裂症,抑郁症,情感性精神障碍等等,心灵舞者能不能在这些疾病的治疗上,有所建树呢
郎子昂陷入思索,田甜站在一旁,想起一周之前接到的一个电话。
她考虑再三,最终下了决定,继续对郎子昂说道:“郎主任,我以前在特殊学校工作,大约十年时间,对这些孩子的脾气很熟悉,如果你允许,我带两株心灵舞者回去,继续回到特殊学校工作,试一试这种特殊的陪伴植物,能不能对低智儿童起到帮助。”
郎子昂抬头,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看起来不起眼的女康复师,考虑了三分钟,然后点头同意了田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