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死去的尸体还是被送进了御膳房做成了各种肉酱肉干和肉丸子。
那些还不准备跑路的旁观者们就像是在度假一样,互相呼朋唤友地认识,敬酒,把陶寨德这里当成了免费的食宿点,似乎一时半会儿还不准备回去。
对于这种行为,正在宫殿食堂中吃饭的陶寨德和众动物们正在聚众商议,看看应该怎么把这些家伙赶走,好节约伙食费用。
不过,对于这些没什么脑子的动物来说,他们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杀了他们”,除此之外一点点的建设性都没有。陶寨德只能是唉声叹气,希望等到明天劝走天罗教之后,那些人也能够挂不下脸,一个个地接着跑路吧。
可是
“奇怪了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件事给忘了我是不是答应了谁要帮谁做一件事来着”
就在陶寨德啃着窝窝头,看着旁边那些飞禽猛兽们兴致勃勃地商量如何一口气杀光所有人类的时候,四兔娘走了过来。她首先朝着对面座位的小邪儿诚惶诚恐地鞠躬,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拜见邪娘娘”。之后,才开口对陶寨德说道
“宫主那个叫风雅的人类,他来找你了他说他说他下定决心了”
第167河边亭上
“听说了吗今天有一个天赋非常高的小师妹要来哦。”
“真的吗真的吗可不可爱哎,是不是长得可爱啊”
“哈哈哈,你这家伙,一开口就是别人可不可爱。即使再可爱也轮不到你啦人家可是城主的”
“我知道啊,我就只是问问看而已嘛。”
那一天,是风雅还只有十四岁时的事情。
他只是在读书,然后听到其他的一些师兄弟们谈论这个新来的师妹的话题。
新加入的女孩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在遗恨宫来说简直就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只要是在不留城内,甚至是在附近的几座城镇内,凡是有些资质的年轻女孩都会被城主招揽,进入遗恨宫修炼。
但是,其中大多数的女孩,最后只能是成为城主房间中的装饰,在那里当作花瓶一样摆放着。等到年华老去之后,就会被赶出遗恨宫,美其名曰“放回”。
风雅合上书本,微微闭上眼,再睁开。
身为孤儿的他并不怎么合群,最多的时候,都是在角落里面一个人看书。
由于他实在是太过孤寂,甚至忘了上一次理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所以,当他回过神来之时,背后的长发已经快要触碰到了小腿。只能用绳子轻轻地一挽,至于什么时候去理发麻烦,还是等下次吧。
课堂内,吵闹。
当那些同龄的师兄弟们翘首以盼打算看看那个新来的小师妹的时候。在北风堂的一座临河亭子之上,风雅却是坐在这里,看着手中的书本。
书斋中实在是太吵。太闹。让他看不进书。
可是,他并非好学,也并非想要依靠看书来获得什么成就。
只是这个孩子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
修炼仙法,然后成为遗恨宫的将军之后,再平平淡淡地死掉吗还是成为遗恨宫的一名商员,负责帮不留城聚集更多的财富
孤儿的前路。当然没有任何的光明。
当他进入遗恨宫的这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人生。
不是别人强迫他选择的。而是除此之外,他根本就无从选择。
为了遗恨宫而生,为了遗恨宫而活。
为了城主,他注定要奉献一切。不是因为被迫。而是因为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为之奉献的东西了
“喂,你为什么躺在那上面啊上面好玩吗”
闭着的双眼,睁开。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蓝色的天空此刻却是变成了一抹淡淡的金红。
那个娇滴滴的声音来自河中的一艘小船,一个十岁左右,留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十分好奇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对世间任何事物的好奇。
同时,也有着和风雅完全不同的那种热情。和骄傲
“我在看天。”
淡淡地,风雅的回答。总是显得淡淡的。
女孩撅起嘴,哼道:“天有什么好看的每天抬头就能够看到,我看了十年啦,都快看腻了。”
风雅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他开始觉得自己竟然会答应这个小女孩的话,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当下,他继续望着那金色的天空,缓缓道
“如果你不信,可以上来一起看看,你就知道我在看什么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玩笑话,就像是一句不合逻辑的调戏。
但是接下来,等到一双小小的小脚踩在了他身旁的瓦片之上,同样地和他一起躺下,看着天空的时候
“嗯好像的确是可以舒服地看天嘛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啊”
风雅转过头,在他的脸蛋旁,是那张小小的,娇嫩欲滴的小脸蛋。
那没有任何的风沙沾染,完完全全的纯净的小脸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眼睛的眨动,任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完完全全地印在了风雅的眼睛里面。
这个时候,十四岁的风雅知道了一件事。
他的天空,永远地变了。
餐厅的大门打开,正在吃饭的动物们自觉地让到两旁,不再高声地互相谈论。
在所有动物的注视之下,风雅抱着怀中那已经完全冻僵的少女,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叶蓉被摆放在了餐桌上。
那张苍白的脸庞和已经完全冻得硬邦邦的头发和眉毛让她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
在放下公主之后,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手指,再一次地划过女孩那完全苍白,甚至有些硬邦邦的脸庞,抬起头,看着陶寨德
“我决定了。我接受你们的建议。”
陶寨德一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而他的主鸭却是已经直接落在了他的脑袋上,嘿嘿笑着。
“建议什么建议”
小邪儿支撑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吃着自己盘子里的半生不熟的菜叶子,一边问。不过很快,她就从旁边其他一些知道情况的动物口中,明白了这个“建议”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