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的交易还在,但是两人之间的制约关系并不牢靠,所以要不断的依靠各种外力来凝固这种关系。直到两人一起达成计划,才可以一拍两散。
他们是互相利用的合作者,他们又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南诺来电话的第二天,一大早,雨停了。
储梦琪刚打开窗户,通一下风,一辆联邦快递的车停在了楼前。
快递员猛按门铃,储梦琪却惊惧的不能动一步。她住在这里,只有南诺知道。这么一大早,他会让快递送什么东西给她
萍嫂买好菜上门,她顺手签下了快递,带进来。
“梦你在家啊”萍嫂看着站在窗户边,面色苍白的储梦琪,“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储梦琪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手中拿着的快递盒子:“上面有写是哪里寄出来的吗”
“咦,怎么没有寄件人地址”萍姐把盒子递给她,“梦什么人这么奇怪,给你寄快递也不留地址”
储梦琪有些害怕的往后缩,冲萍姐连连挥手:“扔掉,扔掉”
“梦”
“快点扔掉”
萍嫂疑惑,但还是照着她说的去做了。
储梦琪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大口大口的呼气,苍白的小脸上都是汗水。
“梦”萍嫂担忧的看着她,“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储梦琪茫然的道,“我不知道我感觉的到底对不对。但是,那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既然不是好东西。那就不要看了。”萍嫂倒是没有再问,倒了杯热水给她,“来,喝点热水,你受了惊吓,一会上床休息一下。我做好早餐端到你卧房去,好吗”
她像个慈祥的妈妈。
储梦琪心中有涌起感动的热潮,好想哭,然而她的双眼里一点泪也没有,依旧死一般的沉寂着。
“萍嫂”储梦琪倏然抱住了她的胳膊,把自己的脸枕在她的手臂上,“谢谢你,萍嫂,因为有你的陪伴,我在这里才觉得没有那么寒冷了。”
“梦不管你经历了多少苦难,相信我,都会过去的。你是一个好女孩,你会得到幸福的”
储梦琪的身子一僵,心头恍惚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会幸福吗以后,她还配得到幸福吗
室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萍嫂默默搂着储梦琪的头,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仿佛一个母亲对着自己疼爱的女儿。
储梦琪很享受这样的温馨时刻,她闭上了眼,低喃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妈妈就去世了。我是个缺少母爱的孩子,爸爸一直忙于做生意,虽然他很疼我,但是,他也很少陪我,不与我沟通。”
萍嫂不语,只是脸上的神情更加温柔。
“为了取悦于父亲,想让我父亲能多回家。我让他找了一个后妈,那个女人只比我大了两岁。”
她转了一下头,把另外半张脸贴在萍嫂的手臂上:“萍嫂,你给我的温暖,跟我梦里和想象中的母爱,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梦好孩子”萍嫂也有些动容,眼眶湿润了,“孩子,你该是个多么惹人疼的孩子啊。”
“今年,我的父亲因为公司的一些经济问题,他想不开,就离我而去了。在他的葬礼之后,我看到了我的未婚夫跟我那个后妈在我爸爸的卧房里乱搞”她声音平淡,竟然没有什么起伏,“从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就变得面目全非了。我不再是那个人人羡慕的豪门千金,再也没有人疼我,爱我。所有人都在算计着我,想要从我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
她苦笑。
“梦”萍嫂难过的道,“会过去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抬头,看着萍嫂,双眼依旧沉寂,脸上却现出一点点红晕。
“孩子,你愿意相信我吗”萍嫂摸着她的头,“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么,就请你不要再难过,苦难是短暂的,幸福就在前方。”
储梦琪思索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好”萍嫂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她则坐在她的对面,“梦,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储梦琪点点头。
小半个上午,两人面对面坐着,各自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萍嫂也是一个久经磨难的女人。
她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嫁了一个很糟糕的老公。那个男人吃喝嫖赌样样在行,萍嫂每日里拼命工作,都不够他的花销。每当没有钱的时候,他就会对她拳打脚踢。
就在萍嫂绝望了,想要离开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得知她怀孕的消息,那个男人收敛了许多。一直到他们的儿子生下来,这个家虽然不算圆满,可总算是有了点家的味道。
有了孩子后,生活开销变得大了,为了能多赚些钱,萍姐提议一家到s市发展。来到s市三个月后,那个男人被花花世界迷昏了眼,成天醉酒赌钱,赢了钱就成天成夜睡在花街柳巷姑娘的房里。
没钱了,就回来找她要。她一忍再忍,可是,他变本加厉,出手越来越重。有一次竟然生生打掉她三根肋骨。
“那个孩子”萍嫂泪如雨下,“如果不是一个院子里租户的救济和帮忙,他可能早就死了”
“那你的儿子呢”储梦琪忍不住问。
“我的伤好了以后,就带着儿子离开了。就算我一个人带着儿子过,也好过要为他堵他那个无底洞”她的眼泪只是无声的淌着,“儿子十八岁那年,那个禽兽竟然找到了我们。”
“那一年”她顿住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储梦琪心头一沉,她知道一定发生了重大或者是说毁灭的事。要不然,萍嫂不会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生活,她应该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
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萍嫂眼里迸射住愤怒,浑身因为激动而颤抖:“那个畜生,他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终于混不下去了。但是他还不收心,他拿着刀抵着我,逼问我家里的钱在哪里。那个钱,是我辛苦赚来给儿子的学费钱,我怎么可能给他”
储梦琪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用力搂住她的双腿:“萍嫂,是的,过去了,都过去了”
萍嫂却已经完全陷入了回忆里,声音里又激愤又恐惧:“那个畜生捅了我一刀”她撩起衣服的下摆,肚子上有一条粗重的疤痕,触目惊心。
“我倒在血泊里,那个畜生翻箱倒柜的找钱,这个时候我的儿子放学回来了,他他捡起地上的刀,朝着那个畜生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戳下去”
萍嫂耗尽了力气,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储梦琪也失去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