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绝望,因为她还可以等
不顾一切的狠戾在她脸上呈现,仿佛能在黑暗中开出花来。那双明媚的眼,此刻更加阴狠,几乎要戳破这浓郁的暗色,将所有的一切撕碎。
这个时候,脚步声响起。
莫兰的心跳得厉害。这段嘈杂的脚步声,显示着来人不止一人,与平日里送饭的佣人脚步声更是不同。
她的手抠进墙面,痛意横生:陆易阳,你终于来了
“开门”低醇的声音,果然是他
一道刺目的光线打进来,莫兰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眼,下一秒,她弯腰捂住肚子,低低的呻吟。
“把她拉出来”陆易阳冷声吩咐着,自己已经转身,率先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莫兰身子很软,被两个保镖架着,几乎是半拖着在走。她的身子确实很虚弱,不用刻意去装,就已经十足的病秧子一个。
这若是往日,陆易阳绝对把她打横抱起,而现在他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屑。
男人痴情起来,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即使你要天上的月亮跟星星,他也会想尽办法去摘。而男人一旦不爱了,转身分秒钟的事,就是翻脸无情。
莫兰强忍着,咬紧牙,一言不发。
陆易阳坐在沙发上,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阴鸷的眸盯着她,锐利无比:“想通了吗”
“阳”莫兰狼狈堪,全身上下散发着奇异的臭味,一头栗棕色的长卷发,乱蓬蓬的结成了团,脸上白得透明,唇皮干涸发翘,衣服皱巴巴的,而裤子上俨然有便渍
这哪里还是以往那个娇俏美丽的莫兰小姐
陆易阳的手下跟佣人们,不由捂住鼻子,避让了好几步。
莫兰可怜无助得半躺在地上,她还来不及注意自己的仪容,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并且轻轻抚摸着。
陆易阳修长的腿优雅的交靠着,他再度冷冷地问:“莫兰,这五天的时间,你有没有想通”
莫兰低头,一滴滴泪无声地淌下:“我知道错了,我早就知道错了。”
“哪里错了”拖长了音,带着一股子的慵懒,“说说看”
“我不该存着非分之想,我更不该不该听宋桥的话,我不知道”莫兰欲说又止,“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在利用我。”
陆易阳身子往前一倾,伸手,陡然钳住了她的下巴:“你说,你根本什么都没做”
莫兰的眼惊惶无措,那双黑亮的眸子氤氲着雾气:“阳,我我是嫉妒你太太,我那晚也是存了那份心思,这个孩子我不该拿孩子做筹码,如果你不喜欢我打掉就是。”她声音说得越来越低,声线里带着割舍不清的眷恋。
陆易阳厌恶地甩开她:“莫兰,你听好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莫兰一惊,身子不由抖了好几下,她垂着头,不声不响。
“要么说出来,要么等下去”
莫兰抬头,一双眼已经布满泪水,她跪伏着扑过去,抓住陆易阳的腿,低声地问:“阳,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要我说什么你跟我明说,我知道的,我一定会说出来”
陆易阳耐着性子:“我太太的眼角膜,是谁摘下的”
“王医生我被打了麻醉剂,我也不知道”
“车祸是谁做的”
“宋桥”
“王医生怎么死的”
“不是猝死吗”陆易阳看着莫兰这张伪善的脸,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逼真的表演,不由冷笑。
“南北天是谁杀的”
“宋桥”莫兰低头,身子微微一颤,“他之前跟我说过,可是我没有阻止他”
“南北天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去探望了南诺”莫兰的声音矮得几乎都听不见。
“我太太再次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回来的路上我真的不知道她出了事。”
“孩子是谁的”
莫兰大惊,抬头,一副受伤地表情,她张了张嘴,许久才面色苍白地吐出几个字:“你的,你的啊”
那种受了屈辱的表情,任谁看了都有些不忍。
可是,陆易阳却跟没有看到似的,冷漠到了极致:“还有别的要补充的吗”
莫兰藏在身后的手,用力掐紧,手指甲早在先前已经碎裂,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掌,她依旧浑然不知。
“好。”陆易阳抬手,早有一名手下递给他一份文件。
“给她一支笔”陆易阳冷冰冰地道,“签了它”
莫兰眼光一扫,浑身冰寒,她尖声叫道:“人体器官自愿捐献意向书”
“没错”陆易阳一笑,“你应该感谢梦琪,让你偷来这一年的时间,用这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现在,你该把眼角膜还给她了。”
、第170章 要么说出来要么等下去2
“不我不你不可以这么做这是犯法的”
“如果你不签这字,那我做了什么,那就是犯法。如果你签了,那就是合法的。”陆易阳站起来,“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签”
他慢吞吞地走到落地窗帘下:“制造一场意外,需要花费多大的时间跟精力呢”
“你”莫兰害怕地往后挪,“我不要,我不要你疯了,你已经疯了。”
“疯的不是我,是你”陆易阳厉声道,“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觉察到。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活生生摘掉了梦琪的眼角膜。你使尽万般手段,就是要置梦琪于死地,是不是”
他蹲下来,再度捏住了她的下巴:“说,那个背后的人,是不是南诺”
莫兰一个劲儿地摇头:“宋桥,都是他出的主意,都是他”
“宋桥的本领还真是通天啊。”陆易阳嘲讽地道,“在他昏迷无意识的情况下,他能瞒过医院所有人,把梦琪运出去,找国际上的眼科专家给她做好人工晶体移植手术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偷偷带到加拿大”
“我真的不知道,我醒来就知道我的眼角膜是储梦琪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失踪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去了加拿大,我一直以为她死了”莫兰咬牙切齿,“我那时候很高兴,我以为她死了”
啪
陆易阳一记耳光,毫不怜惜的甩上去,莫兰嘴角带血。她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眼中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恨意:“我就是恨她,我就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