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睛吃饭的时候不说话。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妈妈了。”储梦琪忽然道。
蓝眼睛看她一眼,依旧不说话。
下午的时候,王子聪的那帮手下,帮储梦琪过来搬家。
说是搬家,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点换洗衣服,其他的洗漱用品还有啥的,王子聪已经吩咐人全部换了新的。
王子聪每天晚上都会来,过来陪她一会,然后再找eter谈论病情。
今天,王子聪知道储梦琪病情得到了控制很高兴,蓝眼睛提到她白天状似无意的话语,道:“她想出去,并不想待在这里”
“比较而言,现在这里是最安全的。”王子聪道叹一口气,“那个女人不除,我这心里真的不踏实。”
他说完,就看到eter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王子聪抱歉地笑笑:“sorry,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竟然会向你倾诉。”
“有压力要想办法发泄出来。”eter笑笑,“不然积压在心中,真的也会得病的。”
“我会注意的。”
eter道:“王,今天已经过去三天了,还有四天,我该回国了。这可是你答应我,你不会食言吧”
“当然不会。”王子聪道,“但是在这几天里,你一定要尽最大的力量医治他。”
“没看到我跟她同吃同住嘛。”eter开玩笑。
王子聪的脸沉下来:“这种话别在梦面前说,她不爱听。”
“她心底有一个人。”eter道,“你知道是谁吗”
王子聪的身子一滞:“怎么”他知道eter不会无缘无故地乱说。
“如果能把这个人找出来,事半功倍。”
王子聪沉默了许久,才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哦,原来就是你们嘴里的那个叫陆易阳的男人。”eter了然,“难怪她会受到这么重的打击,原来她不是恨那个人,而是爱得太深了。”
王子聪闭了一下眼,觉得心里好难过。
也不知道是为了陆易阳的死亡,还是为了储梦琪的执念。
这三天,他也有去过医院,陆易阳原先住的那个病房已经被封起来了。他有打电话问过李宇峰,对方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派人去陆家公寓,说陆家在美国的父母好像已经回来了。
陆家人情淡薄,他在调查陆易阳的时候,了解了些。
当年,陆易阳跟莫兰一起被绑架,绑匪提出用赎金来交换陆易阳,但是他的父亲拒绝了,二话不说便报了警。
陆易阳侥幸逃出去,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基本上,陆易阳已经当他的父母不存在了。而他的父母也是冷漠至极的人,儿子的两次订婚,一次结婚,他们均没有到场。
这一次,他们居然回来,那是不是证明其实在王子聪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去相信陆易阳已死那个事实的。
然而,他有时候,特别是当他看到储梦琪的时候,他心中就会涌起一种很庆幸的感觉。
幸亏那个男人死了这样,他可能才有了那么一丝希望。
然而,现在跟一个不熟识的人提起陆易阳,他很伤感。
“那该怎么办”他听到自己苦涩的声音响起。
“他的丈夫死了有多久了”
“刚死还没有向外公布消息。”王子聪说道。
eter叹了口气:“梦琪与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时候看向我的时候,很温柔。”
“她的眼睛是没有表情的。”王子聪冷冷地打断他,讥讽地道,“你别自作多情了。”
eter根本不理他,继续说道:“她虽然已经清醒,但是,而且她似乎也渐渐接受了那个她老公已经死亡的事实。可是,陆易阳这个名字在她的心底是深刻存在的,现在那已经成为了她心底最后一抹温柔。她很思念那个人,并且还固执得认为他还活着。”
王子聪皱眉:“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你说梦已经知道她的老公陆易阳已经死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你又怎么说在她内心深处还认为她还活着。”
“对她的内心是极度矛盾的。”eter勾勾唇,“她还在幻想。”
“但是你说她已经清醒了,她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王子聪有些生气地站起来,激动地敲着桌子,“这么说,她三天来表现出来的清醒,都只是一种假象咯eter,你就算是赔上你的名誉,也要报复我对你的绑架吗”
eter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盯着他,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王,不要激动。我没有那么蠢,也做不出违背医德的事。我只是在跟你阐述这么一个事实。”
“事实听起来,梦的病情好像更严重了。”
“其实,她的病情本来就不是很严重。”eter笑着道,“她只是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走出来而已。”
“那有什么办法吗”
“要么慢慢地等,要么重重的一击。”eter道,“但是,后者是极度冒险的。一不小心,就会让她形成分裂性人格。她的内心也很挣扎,在清醒与幻想中挣扎。”
“为什么说她的病情已经减轻了呢。那是因为,她自己的思维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意识。所以,此刻的她是一个正常的她,会思考着回答我们的问题,甚至是会为了激怒或者取悦一个人,而做出相应恰当的举动。”
“你是说,梦可能有时候是在演戏”
eter点点头:“她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特意装出某种样子。”
王子聪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喃喃地道:“原来,早在温哥华的时候,她就已经而我,竟然没有发现”
“你说梦琪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
“那时候,她有一个计划”王子聪顿住,“那时候,她还信任我,而现在我已经猜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了。”
“还有四天时间,我想我会有办法看出她到底想做什么。”
王子聪嗤笑一声:“你不用时刻提醒我,我们之间约定的时间吧”
对方却不以为然的样子:“这种小病,让我过来,不是大材小用吗而且这疗养院里的几个医生不都可以吗”
“真的”王子聪半信半疑。
“真的。药物治疗外加心理辅导,不过要静修个一年两年的。”
“要这么久”王子聪道,“那梦在这里不是要闷坏了”
“没有别的办法,你就算是请了我师父来,也是这样。”eter耸耸肩,“这种精神疾病嗯,你们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叫作:欲速则不达的嘛。”
“那好”王子聪站起来,“既然梦现在的气色不错,那我明天将我妈接过来,让她们母女俩好好聊聊。”
“当然可以”eter把脚翘着在办公桌上,忽然变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王子聪走的时候,又去房间里看了一下储梦琪,她睡得很熟。
他坐在她床边,静静地看了很久,然后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梦你为何要活得这么辛苦”
床上的人依旧睡得香甜,呼气如兰。
王子聪自嘲地笑了笑,手指伸出来,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