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却听明白了,她们出现得有些古怪,并且还与私盐私商沾不上关系,如今杀了那么多官兵,山民见识少,也许不懂,可是另一边却不同,说不定就会杀人灭口。
她冲姘儿努了一下嘴,两人到边上商议了一会。
姘儿走回来道:“我们不能去你们寨子。”
“放心。”但让两个女子如何放心王巨也没办法,可放她们走,能走回延州吗
“我家娘子说了,我们要回家。”
“不赌气哪”
“你可不要乱说哦。”
“你们怎么回去”
“我想请你护送我们回去。”
“我啊”
“麻烦小哥,”妇人走过来客气地说了一声。
她出身高贵,对底层百姓生活不大了解,对边区百姓更不了解,但不是不懂,昨天那一战她看得很清楚,那么多凶悍的大汉,大脑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眼前的少年。
智慧才是真正的力量。
“大娘子,不行,我还有弟弟妹妹在寨中。”
“拜托。”
“拜托也不行,得,算我没有说。”王巨有些恼火。
“这是妾身给你的酬劳。”少妇从头上拨下发簪。
一根碧玉发簪,玉色十分纯净,做工同样很精美。
“你拿给那个朱管事,他应当知道其价。如果还不够,妾身在延州城中还有一个小婢,她哪儿还有些钱。”
王巨盯着发簪:“你的家在哪儿”
“汴梁。”
“京城啊。”
“我们可以雇马车,那么不用二十天,便可抵达京城。”
“你等等,”王巨扭身找到朱清,与他开始商议起来。其实朱清现在思绪混乱,哪里有什么主见
“朱管事,应当没事了,估计黑岙岭哪里现在开始乱成一团,当真官府不顾民情”
“你对寨中乡亲们说一说,这段时间不得外出,更不得做骡子。”
王巨点了点头,他的脑海里却转运着无数个念头,眼睛也盯向东方,哪里有一个这世界最大的城市,名字叫东京汴梁
“小哥,娘子走不动了。”姘儿说。
“前面就是大道,看运气好,能不能遇到马车与牛车,我们得立即离开这里。”
“就休息一会儿吧。”
“一会儿也不行,不但要迅速离开这里,还要迅速离开延州,你们不是私商,不是一路人”
两个女子只好拼命地往前赶路。
一会儿,前面就是一条道路,真正的道路保安军城到延州的道路,未禁互市之前,这条道路热闹无比。虽然禁了互市,大道上还有许多行人。
三人到了大道上,王巨又问:“你们在城中有没有钱”
“你想要钱吗”
“难道再用簪子付车费”
“有。”
王巨立即开始拦下一辆空牛车,并承诺了车夫一贯钱的路费,三人登上牛车。很简陋的牛车,连一个顶篷都没有,实际就是大板车,前面一头牛,后面一个两轮车,两轮车只有两个车轮子,一块用几个木板镶拼的大车板,然后什么也没有了。不过有了它,比走路强,也比走路快。
三人坐在车上不说话。
不久车夫说道:“前面就是招安寨,天色都晚了,要不要停下息息”
“翁翁,说好的,我们要连夜赶路。”
“好来,”车夫看在一贯钱的酬劳上不作声了。
天色渐渐黄昏。
这边乱成一团,那边也乱成一团。
“未看到可疑的私货过来。”一个大汉在道边说道。
“北面的道路上有没有”另一个大汉问。忽然他眼睛眯缝起来,他看到一辆车,车上有三个人。那一战速度太快,他记不住大多数人相貌,可有三个人外貌暂时能记住,两个古怪的女子,一个瘦削清秀的少年,正是那少年用箭射死了孟都头。
第八章怀疑
陕西各要塞后面会缀一个砦,寨,堡,砦与寨音同,不过字面不同,意思肯定也不同。砦垒石而成,堡夯土为墙,寨栅木为壁。这是最原始的区别。但往后面,三者渐渐混淆,特别砦与寨。若是有区别,那就是民用与军用区别。有的寨堡是专门用来做军事的,还有的寨堡里面有许多百姓居住,还有许多商业区,如延州东北的青涧城,此时商用民用大于军用。
招安寨位于前线,但不位于最前线,可又位于保安军到延州的中间,这是一个速度效率低下的时代,如延州到保安军得要七八程路,也就是二百多里路,一程三十里,也就是一般笨拙的商队一天只有行三十里,那么慢就这二百来里得要七八天时间才能抵达。
所以必须在招安寨进行补给,于是有了一些客栈,酒肆,邸店之类的商铺。
有的停下休息,但有的继续连夜就着月色前行,特别是那些不能曝光的商队。
王巨静静地在寨东门外等候着。
看着寨内的灯火,三人都有些困倦。
太累了,从昨天清晨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合眼。
不过两个女子看着王巨到寨中买了一些包子,又用水囊灌了水,便让车夫驭车出了招安寨,始终没有说话。
王巨嘿嘿一乐:“两位娘子,知道世间艰辛了吧。”
少妇微微一笑。
这小孩说她不应当不知天高地厚,往外面跑呢。
不过到了这里,她心略定了定,一举一动自有说不出来的气质。
也许这就是神马的贵族派头吧,王巨心中自嘲。忽然道:“走。”
一行车队蜿蜒出了招安寨,而且车上的货物还不是很多,不知道装的什么,但速度会很快。
王巨嘱咐车夫吊在车队的后面。
车队有人注意了,不过看到她们是一个老人,两个女子,一个半大的少年,也就没有注意,甚至因为几人衣服都有些破烂脏旧,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两个女子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有了懊悔之色。姘儿嘴角嚅动了一下,少妇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赵娘子,你休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