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了,也到了息一息的时候。不过有一句话老夫不吐不快,如果没有老夫,华池县诸将士立下的战功,会不会得到朝廷的承认,说不定还能被某些人污蔑为挑起边境事端。”
王巨缄默。
孙沔说的不是表功话,而是实际话。但为了几个月后那场惨战,孙沔只好成了牺牲品。
“去年西夏人是抄掠,还能做为一个理由,但如今诏书已下,你若继续无视诏令,扣压战俘,挑起两国之战,那就是你的错。”
“孙公,不是我想扣压战俘,也许西夏人还将他们当成一个宝,事实经过这几个月劳动,这些人差不多整傻了,就是放回去,他们重新置入军队中,多半没有血性敢战斗了。之所以扣一扣,一是这样释放回去,三军将士多少有些不甘心,二是那条道路还没有修好呢,将他们放回去,我上哪儿弄这么多劳力。”
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两条道,王巨都不会打算修成“国道”,他手中也没有那么多钱帛与人力,所谓的修道,不过略略拓宽拓平整,有些容易泥泞的路面铺上石子石块,将一些危桥重新修葺。
华敷道也就那么一回事,能修多少是多少,从凤川到鄜州的道路必须用点心思,也不用修到鄜州,但不能只修出子午山,山那边的道也不大好。因此王巨写信给程勘,程勘也同意了,准许王巨将子午山道路修好后,继续派人修子午山到达直罗县的道路。这条道军事意义不大,不过修好了,对鄜州与直罗县、华池县三县经济商业都有利,而且鄜州受益更多。所以程勘还拨出了一营厢兵主动配合。
不过在这个落后的年代,这条道长度几乎达到了两百里,加上贯穿子午山,所以修起来很慢。
王巨手中还有官兵,但官兵主要是以练兵为主,也轮流拨出官兵修路,可修的是另一条道,华敷道,并且待遇也不同,一天修上四个时辰,有酒有肉,天冷了,还会送来烧酒姜汤御寒。
因此释放战俘可以,必须要等道路修好了才能放。
“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还有一个月吧,主要前段时间冰雪尚未融化,修起来慢。还望孙公配合我,拖上一个月时间。”
“那能拖上一个月,说不定他们马上就将马送来了,你到时候又会用什么理由拒绝”孙沔道。这个修路他是知道的,每修一天,就得死上一个或几个战俘,西夏不会让王巨拖那么久才放人的。
“放心,下官自有良策,不会替孙公惹麻烦。”王巨道。
王巨回到华池县。
葛少华说道:“子安,这一定是那个宋吉的主意。”
宋吉逃到那边,不再藏头藏尾,消息便很快到了王巨手中,并且宋吉现在不叫宋吉,而是叫宋蔑,宋蔑,宋灭,用这个名字向他新主子效忠。
“宋吉这个人略有些小才华,得看西夏人怎么用了,如果用来做向导还差不多,如果重用,弄不好就坑了西夏人。”王巨无所谓地说,然后眼睛一亮:“要么,我索性吓他一吓。”
春天终于姗姗来迟。
叶悖麻虽然让王巨气得暴跳如雷,最终不得不忍气吞声同意了王巨意见,派仁多腊讹带了六十四匹马来到华池县。
王巨看了看说:“仁多腊讹,我说良马,这就是所谓的良马。不行,这匹不行,那边也不行。”
六十四匹马让他七挑八挑,只剩下了二十一匹马。
“王知县,你是有心想刁难吗”
“刁难吗好,我就刁难给你看,三狗叔,带着你的蕃骑,出大顺城,到白豹城下溜一溜。诸位,记好我一句话,西夏如何对我们大宋的,我们大宋就如何对待西夏。他们想和平,我们就要与他们和平,他们来抄掠,我们以后就要反抄掠。他们想示威,我们就反示威。他们想战争,我们就与他们战争。看耗到最后,是面积狭小,物产贫瘠的一群人西夏人笑到最后,还是地大物博的大宋笑到最后。”
仁多腊讹气得直哆嗦。
主要王巨掐住了他们的脉博,战争嘛,是要打响的,但不是春天,他们同样需要时间,看看这一年是否风调雨顺,这样手中才有更多的物资,兵进庆州。这时候不能动
王巨又说道:“本官有心交战俘给你们,可你一次次来,一次比一次嚣张,本官不交了,若想要战俘,简单,将那个宋吉交出来,本官才能释放战俘。”
第二二四章心惊肉跳
“你”仁多腊讹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就不当将马带到华池,而是带到庆州。
王巨又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听说你们西夏派了一个年青有武功的人过来做了统领,此人野心勃勃,无妨,本官境内官兵不多,只有九营官兵,应当比他帐下的将士数量更少,论岁数,他年青,本官更年青。我们各自将三军将士拉到疆砟堡与柔远寨之间战上一战。打赢了,本官没有其他要求,这些战俘,以及未来的战俘,全部做本官的苦力,修道路,架桥梁,固堡砦。打输了,本官无条件将这些战俘一起交还给你们西夏。”
仁多腊讹总算听出来了,敢情这个小知县完全是一个战争狂人。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西夏人又硬又横,但不是不要命。
仁多腊讹灰溜溜地回去禀报。
宋吉在边上听了后,心惊肉跳。
这招狠哪,幸好这个小知县还没有上位,如果他咬定了用几千名战俘换自己与景询,西夏人说不定还真换了。
但按王巨发展的趋势,他上位是谓必然。
如果真上位了,影响力又足够大,说不定西北再胜一场,那时候自己怎么办
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此人上位,必须将他扼杀在萌芽中。
而且叶悖麻不久又暴跳起来。
王巨说到做到,真让李三狗带着两营蕃骑,跑到西夏境内溜达一回,叶悖麻将计就计,于白豹城设伏。
但王巨傻啊,当真往埋伏圈里钻李三狗带着两营军马,开拨出大顺城,随着又退了回来,利用全骑兵的优势,迅速又开拨到了疆砟堡,这才真正进入西夏境内,若非疆砟堡地形险恶,都差一点将三军开拨到堡墙下。
来到疆砟堡所在的土山前,李三狗让三军停下,然后用大刀挑着女人的月经带,在堡前喊道:“堡中敌寇,可敢与某一战”
疆砟堡乃是西夏入侵庆州的门户,此时重新驻扎了大量西夏军队,不过人家乃是清一色的蕃骑兵,人数虽然稍逊一筹,不过战斗力可观。并且去年那几场战役,也将一些人杀寒了心。于是三军在堡中不出。
李三狗狠狠羞侮了一顿,就在叶悖麻气急败坏地将伏军率回时,李三狗早将三军撤回华池县境内。
“王知县,叶悖麻那小子气坏了。”
“恩,”王巨点点头。
李三狗可能不将这小子当成一回事,但自己不要太清楚,这个叶悖麻一旦成长起来,只在李三狗之上,不在李三狗之下,甚至比姚兕还要厉害。
不要问他如何败死在刘昌祚之手。
宋神宗宋哲宗时也涌现出许多勇将,如二姚,郭成,种家将,折家将,苗履,王舜臣,特别那个王舜臣,简直就是薛仁贵加上机关枪的结合体,一天射出一千多支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