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的潜伏生活,已经让朱慕云,面对任何突发情况,都能坦然自若。任何时候,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随时做好,为党牺牲的准备。
刚才听到张百朋的声音,朱慕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开门,其实也是给自己时间,好酝酿情绪。每多一点时间准备,他就能表现得更好。
“你家的这个玉梅,可不简单呐。”张百朋意味深长的说。
朱慕云家里,竟然有原中统的人员,这才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虽然三处的人,认出了玉梅。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玉梅现在的身份。
但是,从玉梅在医院,交待的情况来看,玉梅似乎与三处,还是一条心。张百朋猜测,玉梅很有可能,是史希侠安插在朱慕云身边的人。
要是这样的话,朱慕云与史希侠之间,可有好戏看了。张百朋之所以,特意说起玉梅,也是想挑拨离间。朱慕云的对手越多,就越能发现他的问题。
朱慕云在史希侠,表面上的关系还不错,但是,史希侠竟然来了这么一招,不知道朱慕云心里,会有何想法
其实,张百朋还挺佩服史希侠,竟然敢在朱慕云身边,安插卧底。朱慕云如果知道真相,以后史希侠在政保局,还能混得下去么
张百朋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如果在朱慕云身边,安插一名卧底,恐怕早就把朱慕云扳倒了。
“怎么个不简单法”朱慕云故作糊涂,一脸惊疑的问。
“她有枪,而且,三处的人,似乎认识她。”张百朋缓缓的说。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朱慕云的反应。
“有枪三处还是中统”朱慕云“惊”得站了起来。
“很意外吧。”张百朋笑着说,他对朱慕云的反应,很是满意。谁知道身边,竟然有卧底,都会是这种表情。
张百朋还注意到,朱慕云脸上,似乎受了伤,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他突然想,刚才在地窖,闻到的那股香水味。肯定是朱慕云不老实,要在地窖动手动脚,结果被煽了耳光。
“现在还不知道,但不管如何,不会是你的人。”张百朋生怕朱慕云会听不懂,故意把话说透。
“她在哪里我要亲自审问。”朱慕云冷冷的说。
“她受了重伤,正在医院抢救。”张百朋说。他很愿意,告诉朱慕云真相。甚至,也很期待,朱慕云见到玉梅后,会说些什么。
“我要见她。”朱慕云说。
“现在还不行,先说说晚上的事吧。”张百朋摇了摇头,说。
“对不起,这件事我只向局座汇报。”朱慕云坚持着说。张百朋比自己还低半级,没资格向自己问话。
“你就不想知道,玉梅的真实身份”张百朋问。如果朱慕云能把晚上的事,详细说出来。或许他就能,推断出玉梅的身份。
“需要我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我。”朱慕云淡淡的说。
早在玉梅刚到家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玉梅的身份。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今天晚上,玉梅暴露了身份,以后,也不用担心,说话要留神了。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张百朋又问,朱慕云不配合,他也没办法。能看到朱慕云这副狼狈相,他已经很开心了。
“聂飞打的。”朱慕云说,到现在,他依然不能说出聂大辉的真实身份。虽然他知道了聂大辉的身份,可张百朋还不知道。
“他现在被送到了局里,你不去看看”张百朋问。他很想知道,聂飞是怎么打的朱慕云。
“局座在哪”朱慕云突然问。聂大辉他自然要去看,可是,在见聂大辉之前,他得先向李邦藩汇报。这是原则问题,先后顺序,绝对不能搞错。
“他应该到局里了。”张百朋淡淡的说,他终于有些明白,自己与朱慕云的差距在哪里了。朱慕云在任何时候,心里都装着李邦藩。
可自己呢,听说聂飞被抓,朱慕云躲在地窖里,他的第一反应,是想来看朱慕云的倒霉相。或许,这就是朱慕云能担任两个处的处长,而自己只能担任副处长的原因吧。
朱慕云坚持要出去,电话线接好后,他给经济处打了个电话,调来一个班的警卫,他才敢放心出去。朱慕云又给李邦藩家打了电话,李邦藩确实不在家。
朱慕云马上开着车子,去了镇南五金厂。到局里后,朱慕云顾不上给脸颊上药,先去了李邦藩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家的佣人”李邦藩说,这件事,他已经听几个人汇报过了,朱慕云是当事人,对这件事的描述最为详细。
“局座,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朱慕云问。
“她可能是武尚天的人。”李邦藩缓缓的说。
“武尚天他处心积虑,在我身边安插卧底,是什么意思”朱慕云“愤怒”的说。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你脸上的伤,没事吧”李邦藩关心的问,朱慕云之所以受伤,也是为了工作。
“没事,为皇军效力,这点伤算什么”朱慕云“大义凛然”的说。他特意没去上药,也是想让李邦藩看到,自己的一片赤胆忠心。
玉梅送到医院后,很快就动了手术。虽然她中了三枪,可是除了腹部的那一枪外,其他两枪,都不算严重。手术之后,武尚天到了医院。见到昏迷的玉梅,武尚天让其他人都出去。
将门反锁,又将房间的窗帘拉上,他拿出一支注射器,给玉梅的吊瓶,加了些药。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进入玉梅体内后,最快,几个小时就会生效。最迟,明天上午,玉梅就会死亡。
而且,她现在受了伤,刚的手术,就算尸检,也查不出什么。哪怕再高明的医生,也只会认为,是伤口感染,并非医疗事故,更加不会知道,是有人蓄意谋杀。
武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