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快用完了吧,接着用吧。你身上那么多伤,不用个两三年是消不掉的。”
女人都爱美,半夏虽然脸蛋只能算略有几分清秀,但也不愿自己一身伤疤,便收进了袖子里。嘤鸣就是这东西祛除了手背上和额头上两处伤疤,半夏知道这东西管用,所以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擦,擦得多,所以用得格外快。
用过晚膳,思忖着皇帝还指不定什么时辰过来,闲着也是闲着,便叫半夏找来了那本黄龙士的棋谱,自己找着打谱学棋。她喜欢下棋,皇帝比她更喜欢,听说隔三差五就叫太监去翰林院召了棋待诏进宫陪他下棋。
棋待诏是个官职,虽然只有九品,可个个都是这个时代顶尖的国手。陪皇帝那种臭棋篓子下棋,真真是可惜了。听闻其中不少是历史有名的人物,为首的便是被誉为清朝棋圣的黄龙士的弟子徐星友,还有范西屏、施定庵,都是一朝大家。
康雍乾三代帝王都是极喜欢围棋之人,所以一定程度上倒是造就了清朝棋坛的兴盛。黄龙士、徐星友、范西屏、施定庵四人并称“清代围棋四大家”。而乾隆朝以后,便没听说有什么厉害的围棋国手了。
如此一边想着,以便摆谱,倒是忽略了时辰。
半夏这个时候捧了一盏凉茶上来,“娘娘,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嘤鸣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西洋座钟上的时辰,竟然都十点多了,的确该睡了。旋即一愣,对了,乾渣龙不是说要来吗怎么没来呀
半夏似乎看懂了嘤鸣的表情,便支支吾吾说,“皇上去了琼鸾殿,这会子还没出来呢,所以”
被慧妃那病秧子勾搭去了呵呵,倒是小瞧了她身子骨了,居然还能留皇帝宿下
嘤鸣打了个懒仗,罢了,皇帝这个生物本来就没什么节操可言,去碎觉了。
见嘤鸣没有生气,半夏也松了口气,忙解释说:“慧妃将养了这些时日,似乎稍见好了些。奴才听人说,慧妃亲身绣了一身寝衣送去了九州清晏,所以皇上才顺道去用晚膳的,哪儿想到竟宿下了。”
以温柔小意攻略皇帝,的确是慧妃惯用的手段,不足为奇。
翌日醒来,梳妆打扮,叫底下准备肩舆,得去镂月开云殿给皇后请安。
孙嬷嬷悄声凑到到她耳边道:“娘娘,今儿早皇上走了之后,太医院熬了一碗避子汤送去了琼鸾殿。”
瞬间,嘤鸣的眉头蹙了起来,素来皇帝召幸嫔妃之后,若是不想叫她怀孕,便会赐一碗避子的汤药。然而,且不说皇帝不会这么对慧妃,更要紧的是慧妃根本没有必要喝这种药慧妃的身子坏透了,根本不可能怀孕
如此一来,便可想而知,那汤药是给谁喝的了
嘤鸣深深呼吸了几下,压下心头的怒火是啊,真真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把皇帝这种生物的承诺当真皇帝屡次跟她说,不会召幸许茹芸可这避子汤又是给谁喝的慧妃素来酸妒,身边服侍的侍女无有姿色出众之辈,唯一在琼鸾殿的容貌不错的,也就只有常在许茹芸了
孙嬷嬷急忙安慰道:“娘娘,皇上既然赐了避子汤,您就别计较了。只要生不出孩子,还能蹦跶出什么花儿来”
“知道了。”嘤鸣冷冷道。
这一日请安,果然见到了多日未曾露面的慧妃。慧妃今日特意隆重打扮,穿了一身颜色鲜艳的玫瑰红绣九重春色的锦缎旗服,外罩一个亮紫色麒麟送子对襟坎肩,旗头上也是珠翠玲珑,端的是华贵无比。只可惜衣裳首饰如此靓丽,反倒更衬得她的脸蛋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慧妃的病,终究损了她的容颜,即使再精心描摹打扮也是无益。看着慧妃的脸,嘤鸣倒是心头舒畅了几分。
皇后端坐如仪,抚了抚自己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微笑着道:“慧妃身子虚弱,本宫已免了你的请安之礼,怎的今日来了”
慧妃笑着说:“圆明园地气养人,天儿又暖和,臣妾觉得身子略好了几分,所以特来请安。”
不等嘤鸣说什么,娴妃忍不住讥笑出声儿:“是吗既然圆明园地气养人,怎么早些年的时候,慧妃总是来了就水土不服呢”
没错,这也正是嘤鸣想讽刺的话,记得刚进宫那年,来了圆明园,慧妃便是以水土不服把皇帝给从纯嫔和三阿哥哪儿挖走的。
慧妃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恼怒之色,“都来这么多次了,这水土想来适应了,自然不会再水土不服。”
娴妃暗暗冷哼一声,有什么好得意的,许氏那小狐媚子虽然侍寝了,也不照样不许怀吗
嘤鸣勾唇一笑,便道:“敢问慧妃娘娘,许常在可好有些日子没见她了。”许氏倒是安分了好一段日子呢,或许应该说,自打去年被她掴了俩耳刮子,就没敢在她面前蹦跶。如今瞧着,只怕又要蹦跶出来了。
慧妃笑眯眯道:“许妹妹很好,身子骨健康,气色也好。”
“那就好”嘤鸣点了点头,“只是许常在年纪还小,想来皇上怜惜,不忍让她早早承受生儿育女之苦。”
嘤鸣一语出,娴妃掩唇笑了,连皇后脸上都带了笑纹,显然都是在嘲笑慧妃做了无用功。
慧妃已久不恼怒,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根本没听出嘤鸣话里的讽刺之意。
倒是比以前好涵养了,嘤鸣暗暗想着。
第148章、大阿哥行凶
此刻嫔妃齐聚在皇后的镂月开云殿,忽的外头传来吵嚷之声。
皇后眉头一皱,问道:“外头出什么事了”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大阿哥求见”
皇后眉头更不悦了几分,“这会子是嫔妃请安的时辰,大阿哥该避讳着庶母们些,叫他先回去,有事改日再说。”
“可、可是”小太监舌头打结,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永璜的事儿,今日便要与皇后娘娘分说个清楚”处在变声期的少年粗粝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怒火便吼了过来。
大阿哥永璜,已经虚岁十三岁了在这个时代,十三岁已经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所以皇后才说,大阿哥该避讳着庶母些。
嘤鸣之前也见过大阿哥几次,但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模样,这个孩子长得高高瘦瘦的,也十分俊俏,眉眼又三四分像皇帝,然后五官更柔和,想来是随了生母哲妃。此刻他稚嫩的小脸上怒火冲天,那双一脉传承的丹凤眸子,已经赤红充血,仿佛是一只被激怒的幼狮,想要将人撕碎啃噬一般
皇后已经端坐在上,脸上带着不悦之色,她斥道:“永璜,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