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恩宠便不如从前了,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争宠的机会。
回到储秀宫后,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了下来。
半夏先捧了一盏八宝甜酪上来,“娘娘先垫垫饥,后头膳房已经开始忙活了。”
嘤鸣“嗯”了一声,甜食是最能填补咕咕叫肚子了。一边吃着,嘤鸣一边问:“猪妞呢”
半夏道:“四公主已经用了晚膳了,保姆已经哄着在偏殿睡下了。”
反正猪妞是从来不会饿着自己的,担心她果然是多余的嘤鸣不禁撇了撇嘴,径自大口吃着八宝甜酪,这东西着实甜腻,一碗下去,果然五脏庙便不叫嚣了。
嘤鸣又道:“告诉膳房,做些简单的就是了。”她可不想等太久。
半夏笑吟吟道:“这些奴才都嘱咐过了,娘娘放心就是了。”
正在此时,皇帝竟然披星戴月而来,倒是叫嘤鸣有些猝不及防皇帝没有留在慈宁宫做孝子吗就算太后哪里没有大碍了,皇帝也该回养心殿披折子才是啊。心下如此想着,却已经飞快屈膝行礼。
皇帝上前二步,亲手将她扶了起来,笑呵呵道:“朕也还没用晚膳呢想着与其回养心殿孤零零一个人,还不如来你这儿。”
嘤鸣笑着道:“宫里有皇后、有那么多嫔妃,皇上怎么会孤零零一个人呢”
第315章、折腾人的老太太
嘤鸣笑着道:“宫里有皇后、有那么多嫔妃,皇上怎么会孤零零一个人呢”
皇帝凑近了,在她嘴边深深一嗅,便打趣道:“瞧你这醋劲儿朕都闻见酸味了”
嘤鸣妩然横了皇帝一眼,道:“可不关臣妾的事儿,是后头膳房的酸萝卜老鸭汤出味儿了”这种时候,皇帝还有心思跟她说笑,可见对太后的孝心也不过只有那么一咪咪了。
不过皇帝用了晚膳,陪她略说了会儿子话便走人了,毕竟太后还病瘫在床榻上,皇帝这个时候着实不宜召幸嫔妃,自然了,回了养心殿之后,皇帝也照样没翻牌子。
翌日照旧是午时去换皇后、娴妃的班,嘤鸣与怡嫔、秀贵人、陈贵人才刚走到慈宁宫正殿殿门外,便听见太后老太太声如洪钟的怒吼声:“你想烫死哀家吗这这么热的药,就不会放放再端来吗”
得,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太后是在骂谁,虽然这会子娴妃母女也在里头,还有个音常在,可太后怎么舍得训斥娴妃与大公主呢至于音常在因太后的高傲,估计根本不屑于训斥这么个小虾米。自然就只有可能是在训自己儿媳妇、皇后富察氏了。
果然,只听皇后解释道:“皇额娘,药就是得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皇后的语气很和顺,但是毫无半分弱态,完全是陈述的语气,而且没有半分认错的样子。
太后平日里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如今瘫了,脾气自然更坏了。果然只听得“砰”地一声爆裂之声,显然是太后把药碗给摔了,“滚哀家不用你伺候”
皇后似乎也是强忍着怒意的样子,道:“是,那皇额娘好生休息,臣妾明日再来。”
旋即,只见殿门敞开。满脸怒意的皇后大步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金安”嘤鸣急忙屈膝行礼。这才瞧见,皇后右手上包着一枚绢帕,雪白的绢子下隐隐露出少许红肿的肌肤。还有她的袖子上,一整片都是湿淋淋还冒着热气的褐色中药嘤鸣立刻便明白了,那碗滚热的药怕是不少洒到了皇后手背上,所以烫伤了手背的肌肤。
皇后冷眼扫了一眼。压着怒火道:“舒妃好生进去服侍太后吧”
“是。”嘤鸣乖顺地应了一声,目送皇后大步离去。
殿中。大公主博西勒正在太后揉腿,端的是个乖顺安静的孙女,娴妃则在一旁软语轻声安慰着,倒是比皇后更像是太后的儿媳妇。
“臣妾纳兰氏嫔妾柏氏。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嘤鸣携着怡嫔一通上前行礼,陈氏与秀贵人索绰罗氏则跟在后头磕头。
太后似乎比刚才略消了几分火气的样子。只是老脸仍旧抻着发寒,她轻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都瞅着哀家瘫了、是个残废老不死所以便个个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是吧”
底下跪着的四个嫔妃中,嘤鸣是位份最高的,自然该她来回话,嘤鸣微笑着道:“太后言重了,皇上指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为太后诊治,用不了多久,太后娘娘一定会康复的。”这种话,谁都知道假,可的确是好听的话。
太后依旧不见有什么好脸色,娴妃也冷笑着,似乎觉得嘤鸣的话虚伪至极。不过大公主博西勒单纯,听嘤鸣如此说,立刻便有些感动,“多谢舒母妃吉言了。”手里依旧不停地给太后捏腿。
孙女孝顺,太后亦不能无动于衷,便推了推她的小手道:“别捏了,捏也是白费力气。”
大公主却很是执拗:“太医说了,多捏捏、捶捶好。”
嘤鸣忙又道:“臣妾也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公主的孝心,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听了这句话,娴妃脸色也稍霁几分,她忧愁地叹了口气,“但愿天随人愿。”
太后脸色也总算敛了三分寒意,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嘤鸣等人,便道:“哀家这里不用那么多人伺候晃来晃去的,哀家瞅着也烦”
嘤鸣面露为难之色,低低道:“是皇后娘娘安排臣妾等”
这话一出,太后登时老脸拉得跟驴脸一般长,声音也阴沉了下去,“怎么你们就只听皇后的话,哀家的话便当成耳旁风了”
嘤鸣急忙垂首道:“臣妾不敢。”旋即又请示性地道:“不如叫秀贵人和陈贵人去偏殿为太后熬药可好”反正老太太只是不喜欢人多眼前晃,那叫陈贵人和秀贵人去偏殿,自然就不会晃荡在太后跟前了,而去熬药,也算是侍疾,也不违背皇后的安排了。
违背皇后安排还在其次,若是真的听从太后吩咐走人,只怕便要落得“不孝”之名了这个名声,谁都担待不起。
太后没有发话,娴妃便道:“那便去吧,好好看着火,上心着些。”
跪在后头的陈贵人与秀贵人齐齐都松了一口气,齐刷刷称“是”,心中不禁对嘤鸣感激了三分,便躬身退出了正殿中。
陈贵人与秀贵人解放了,可嘤鸣和怡嫔还未曾被免礼平身呢。嘤鸣不愿自讨苦吃,虽然如今天不冷,可跪在地上久了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暗暗扫了一眼这殿中,瞅着屏风旁边的赤金宝塔熏炉中的烟气渐渐淡了,便道:“太后娘娘,檀香快熄了,臣妾去添些可好”
太后扫了一眼嘤鸣与怡嫔,轻哼了一声,老脸上带着冷笑。
嘤鸣暗自怒骂,这个没事儿找事儿就爱折腾的老太太,怪不得皇后不喜欢这个婆婆,这种个性,能叫人喜欢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