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嬷嬷往沙滩这边走,所以就觉得是她杀了九妹,所以才说了谎”
“哼”弘历显然不相信七公主这些无稽的说辞,苏勒越是否认愉妃指使,弘历便愈发疑心更浓。方才愉妃可是口口声声说只有鸣儿与纯贵妃离开过琼华台稍稍一回想,弘历便觉得愉妃从一开始就太可疑了些
纯贵妃见状,全然不复方才泣泪诉冤的目光,下巴一台,便道:“七公主虽然是养在嘉贵妃膝下的,但平日里去的最多的便是愉妃处”因为十五阿哥养在愉妃膝下,七公主爱护弟弟妹妹,自然几乎回回都去愉妃那儿。
纯贵妃满是审视地扫了愉妃一眼,“愉妃甚是疼爱十五阿哥,对此,七公主很是感激而你似乎也很喜欢七公主,不是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方才愉妃句句紧逼纯贵妃,如今报应不爽,换了纯贵妃句句将愉妃逼退墙角。
愉妃脸色煞白如土,急忙跪了下来,“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没有教七公主说那些话臣妾有什么理由要陷害主子娘娘呢”
纯贵妃淡淡一撇,“理由那还不是明摆着吗若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失合,你的儿子五贝勒不就有机会了吗”
愉妃听了这话,登时气得双目充血:“纯贵妃污蔑臣妾也就罢了,请不要把永琪也牵扯进来”
纯贵妃冷笑道:“愉妃还真是爱子之深啊如此一来,自然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都肯做了”
这时候七公主苏勒突然爆发了,她突然凶狠地嘶吼:“我都说了,跟愉母妃没关系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愉母妃是清白”
苏勒的怒嚎,叫纯贵妃不禁一愣,旋即她哼了一声,“七公主还真有够维护愉妃的你就算年纪小,起码也明白,主谋跟从犯的区别若你主谋诬陷嫡母,那皇上也必然不会轻易宽恕你而你若是被人教唆,那就一时糊涂,如此一来,皇上皇后都会原谅你的。可是你宁可背负所有罪名,也不肯招出愉妃”纯贵妃扬了扬唇角,“真不晓得愉妃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听了这番数落,愉妃气得脸色发黑,险些气晕过去。
纯贵妃仍旧自顾自地对七公主道:“九公主与十五阿哥都还太小,唯独你年纪大些,你的生母魏氏是被皇后娘娘懿旨褫夺封号、降为贵人的,你与生母两地分隔,难免会怨恨皇后娘娘。因此愉妃关怀,予以教唆,你就说出了那番话”
苏勒惊呆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七公主这脱口而出的一语,无疑是不打自招。
然而听到这句话,愉妃惊呆了,七公主竟然承认是她教唆
愉妃此刻的表情,也被嘤鸣尽收眼底,还真是不能小觑了这个七岁的小女孩她竟将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先是指认薛嬷嬷,企图将加害九公主的罪名加诸她身上,失败后,露出惊慌之色,假装不经意看向愉妃,便叫所有人都觉得是愉妃指使教唆
她是想好了每一步的每一步都是按照剧本表演,而且表演得那般精彩绝伦
愉妃面如死灰,她终于明白,自己也陷入了算计中她忍不住想,是谁教七公主污蔑她的是嘉贵妃还是纯贵妃
第686章有其母必有其女
愉妃被弘历下旨禁足了,不许任何人探视,连十五阿哥也被抱走了。
愉妃身上背负了教唆七公主污蔑中宫,以及害死九公主的罪名,即使她极力否认、自诉冤屈,然后弘历并不相信。弘历没有立刻下旨处置愉妃,是因为五贝勒此刻正跪在九州清晏殿外,苦苦哀求。
“额娘一生与人为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五贝勒在殿外哭嚎着,嗵嗵磕头不止,“求汗阿玛彻查此事额娘定是冤枉的”
五贝勒的声声凄婉,句句含哽带噎,他跪在殿外已经大半日了。
“额娘侍奉汗阿玛多年,从来都是温顺安分,额娘岂会伤害一个无辜稚子求汗阿玛明鉴啊”五贝勒撕扯着已经干哑的嗓子,哀求不止。
弘历盘腿坐在罗汉榻的明黄色盘龙纹引枕上,眉头紧皱。愉妃素来温敦,连宫女太监都不忍苛待半分,若说她会加害小九儿,弘历也难免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愉妃与纯贵妃的不合,他也是知晓的。只因一直以来也没闹得太过分,所以他也一直不曾干预。若说愉妃会陷害纯贵妃,倒是有可能,可若是污蔑陷害鸣儿,便有些不大可能了
“鸣儿”弘历轻轻唤了嘤鸣的名讳,“这事儿你觉得真是愉妃所为吗”
嘤鸣坐在罗汉榻的另一侧,淡淡道:“愉妃不会害九公主。”顿了顿,嘤鸣又道:“而且,我也不认为愉妃会教唆七公主说那些话”若换了旁人,兴许她会疑心,但愉妃的确是个老好人,这辈子都没害过人,一下子罪名累累,任谁也不会相信。
弘历眉头深深皱起:“可苏勒已经承认是愉妃教唆的。”
嘤鸣冷哼了一声,“既然已经证明,七公主说了谎,那她再说谎污蔑愉妃,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会子,七公主也已经被幽禁佛殿,闭门思过了。不过明显的,弘历也只是想禁足她一段日子,并不打算严惩。
弘历眉头更深了,“她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心机”
是啊,七岁的孩子就算再聪明,将所有人算计在内,未免也太妖孽了些,嘤鸣嘴角一扬,便道:“所以说,教唆七公主的,必然另有其人”
弘历一愣,想了半晌,才道:“你难道是说魏氏”弘历转动食指上的虎骨扳指,摇了摇头,“鸣儿,你可别忘了,魏氏被发落回宫已经有三个月里,这三个月里她一直被禁足,如何能指使苏勒”
嘤鸣轻哼了一声,“你也别忘了,魏氏被发落回宫前,曾经要求见几个儿女当时她们母女在凤麟洲密谈了大半日呢”
弘历神色一沉。
嘤鸣继续道:“每年的五月初五,都要在蓬莱岛上设宴、赛龙舟。因此害死九公主的计划,在数月前就拟定好了,也未尝没有可能”
“鸣儿”弘历脸上露出不满之色,“九儿也是魏氏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纵然旁人嫌弃九儿是鬼节出生的,可魏氏对九儿一直十分疼爱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见弘历一脸怒色,嘤鸣只能选择沉默了下去。
是啊,进宫前,她也绝不会相信母亲会害死自己亲生孩儿,可进宫之后,很多观念,她都改变了。
良久之后,嘤鸣幽幽道:“弘历,你难道忘了废后乌拉那拉氏是如何扼杀亲子的吗而魏氏,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母亲,未必都是慈祥的。
弘历摇头道:“魏氏的确做过糊涂事,但决不至于扼杀亲生女儿”
嘤鸣长长一叹,弘历如此相信魏氏,她的确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