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嘤鸣又忙问:“你说那个库尔班镇魇我了我怎么没感受到呢”她这几日昏睡,完全是因为元神出窍的缘故,跟巫蛊镇魇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烟儿深深看了她一眼:“库尔班那天晚上吐血了,可见镇魇失败反噬了。额娘那晚上,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嘤鸣刚想说没感觉,可不由一愣,忽的想起飞去伏牛山的路上,的确感觉到了一股子阴晦袭来,但被元神本能驱散了,所以便没有上心。如今想起来,不禁恍然大悟原来那道阴晦,就是库尔班算计她啊
不过以筑基巅峰的修为,去镇魇元婴期的半仙,那还真是找死啊库尔班若是知道嘤鸣又这等修为,莫说是亲闺女哀求,哪怕是老相好复活,他也肯定不肯干这白痴事儿了
嘤鸣长长吐出一口气,库尔班和容嫔死得一点都不冤
纯贵妃头七的祭礼刚过,嘤鸣便打算问问嘉贵妃那个最后一个疑惑:就是库尔班为什么要杀纯贵妃。
面对嘤鸣私下的询问,嘉贵妃犹豫了一下,见左右都已经屏退,便也没有遮掩,她直接道:“主子娘娘您也是知道的,纯贵妃姐姐很是厌恶容嫔。容嫔野心勃勃,早有肖想贵妃之位的野心,所以皇上发话让臣妾于纯贵妃共同审问容嫔后,纯贵妃便想给她些颜色瞧瞧。”
嘤鸣暗忖,看样子这“颜色”不轻啊,便道:“只怕纯贵妃不只是打了容嫔一个耳光那么简单吧”为了一个耳光,便杀贵妃,实在太不合理了些。
嘉贵妃道:“那个耳光,其实根本不是纯贵妃打的,是臣妾不忿容嫔无礼,才赏了他一耳光是容嫔在皇上面前诬陷,非说是纯贵妃打的”说到此,嘉贵妃颇有愤愤之色。
合着连这个耳光的诱因都是假的,那库尔班又是为了什么非杀纯贵妃不可呢
嘉贵妃看了看四周,忙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让我们审问容嫔,可容嫔生性狡诈,又岂会轻易招认所以去的路上,臣妾就跟纯贵妃商议好了,决定用刑”
嘤鸣瞪大了眼珠子,“当时容嫔还颇得皇上几分信任呢,你们就敢用刑”何况容嫔有位份在身,本来就是不许刑讯的,万一事发,哪怕你们俩都贵为贵妃之尊,也是逃不得惩处因为这是大大坏了规矩
嘉贵妃讪讪道:“这不也是没法子么”
嘤鸣叹了口气:“罢了,你接着说吧,你们到底用了什么刑”只怕也不是寻常的刑
嘉贵妃道:“是水刑。”
“水刑”嘤鸣一头雾水,她倒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么种刑罚。
嘉贵妃笑了笑,道:“主子娘娘仁厚,想来连听都没听说过吧只不过,您一定知道贴加官吧”
嘤鸣心头一凛然,她当然知道贴加官就是用沾了水的纸,一张张贴在人脸上,以此断绝呼吸,使人窒息而死,这种刑罚不见血,却能叫人痛不欲生,来不如一刀两断来得痛快。
嘉贵妃道:“水刑其实和贴加官差不多,就是把人的脑袋按在水盆里,见呼吸渐少的时候,再拉出来让她喘口气。然后再按进去如此往复。”
嘤鸣目瞪口呆,她还一直以为纯贵妃性子挺仁厚的,没想到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啊
嘤鸣深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那库尔班竟会忿起杀了纯贵妃。”看着亲生闺女被按在水里,都快没气了,哪个当爹的还能忍得住这个纯贵妃啊,还真是有几分作死啊不过纯贵妃哪里能想到库尔班竟会从慎刑司逃了出来,而且还直奔远瀛观
嘉贵妃道:“这事儿,臣妾已经严密叫人封口了。所以,这会子连纯贵妃的几个孩子都不晓得内情呢。”
嘤鸣连连点头:“你做的对,这事儿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嘉贵妃安心笑了,皇后说这话,就是表示会保守秘密了。
嘉贵妃长长松了一口气,“容嫔这个祸害总算是死了,以后也宫里算是安生了。”
第747章、纯惠皇贵妃
停灵七日,纯贵妃遗体也即将被扶棺送往妃陵安葬。
纯贵妃位高,除了亲生儿女之外,所有的皇子公主也该去哭灵,嘤鸣的两个儿子还小,但也去应了景,嘤鸣也亲自去上香祭奠了,只瞧着永璋永瑢还有和惠都哭得不成样子,便劝慰了几句,“逝者已矣,切莫哀毁过度。何况和卓氏已死,纯贵妃九泉之下也可心安了。”
永璋哭着磕头道:“多亏了皇额娘,否则额娘定然死不瞑目”
嘤鸣唏嘘叹了一声,正在这时候,小文子进来禀报说:“礼部给纯贵妃娘娘拟定了几个谥号,皇上请娘娘回去共同甄选。”
嘤鸣点了点头,“知道了。”
听了这话,和惠不由心中一动,忙道:“皇额娘,额娘生前已经是贵妃之尊了。”
嘤鸣笑了笑:“照例,嫔妃若是无过,追谥照例该加一等的。这点皇上也已经跟本宫说了,会追封你们的额娘为皇贵妃,如今也只等定下字眼了。”
听了这话,永璋永瑢和惠连忙磕头,百般谢恩不提。
回到海晏堂,弘历果然在,嘤鸣笑着坐上罗汉榻,道:“你看着挑个好的圈定了就是了,何苦唤我回来”
弘历笑了笑:“朕就是等得久了,所以才叫人唤你回来的。”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几个字眼,“其中这个惠字最好,鸣儿觉得如何”
嘤鸣假意嗔怒道:“你都挑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弘历如何不知嘤鸣只是使小性子,便呵呵笑道:“鸣儿若是觉得不好,换一个也无妨”
嘤鸣其实不过是玩笑一句罢了,瞥了一眼那几个字,的确是“惠”字最好,便点了点头,“纯惠皇贵妃,听着也还不错,就这样吧”她的女儿是和惠公主,母亲也选个“惠”字,也是极好的。
弘历无奈地笑了,便提起朱笔,在那个字上圈了一笔。
嘤鸣想着纯贵妃那几个哭得眼睛肿若核桃的儿女,不禁心声怜悯,便道:“苏氏几个儿女都大了,一个加谥也算哀荣了,可苏氏到死都还是包衣旗呢,到底不太体面。”
弘历略一想,不禁想起那日自己踹了永瑢一脚,便有心补偿,便道:“那就抬为汉军镶黄旗吧。”
嘤鸣颔首笑了,汉军旗也就可以了,再高了,嘤鸣也生恐有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施恩点到即止既可。
忽的,弘历又道:“哲悯贵妃与苏氏是差不多时候进藩邸的,如今去了这么多年了,不如也一通追封为皇贵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