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45。
秦泽喝茶,裴南曼换了一身睡裙。
“你还不走,想在我这过夜”裴南曼横他一眼。
“我感觉酒气没退尽,最近酒驾查的很严。”秦泽朝裴南曼呼一口气:“帮我闻闻。”
裴南曼侧头,怒道:“信不信我揍死你。”
秦泽:“不是我吹牛,刚才一直手下留情。”
裴南曼郁闷道:“半年时间,你怎么做到的”
“也许我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吧。”秦泽不要脸。
“忽悠谁呢,我三岁扎马步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何止没出生,我连小蝌蚪都不是。”
裴南曼:“”
“跟谁学的本事”
“一个ow逼。”
睡裙下的修长大腿直接踹过来。
秦泽握住,纳闷道:“三岁扎马步,这腿怎么不粗”
裴南曼粉面微红,薄怒:“放手。”
秦泽立刻放手。
两人喝着茶,半天没说话。
“我三岁开始扎马步,是被我爸逼的。”
裴南曼指尖把玩着小茶杯,她眼波不在澄澈,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复杂的让人想去探索。
“我在北方的大城市出身,家族在当地乃至附近的省份,都有极大的名气。我的童年跟着保姆生活在郊外的一做大宅子里。白墙黑瓦,庭院森森,门前有两尊石狮子。”
秦泽不自觉的挺直腰杆,此时此刻,忽然觉得裴南曼的眸子,从未有过的吸引人。
正文卷 第四百四十九章 枭雄
建国以来,这个国家曾经处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动荡中,从政治到民生,从思想到文化,统统遭受波及。
动荡对这个社会所带来的后果,不是短痛,而是阵痛。
从马上打天下,到下马治天下,摸着石头过河,经历了很漫长很漫长的岁月。
曾经美好的“理念”遭到现实狠狠狙击后,旧思想被破灭,未来看不到希望,无数人处在一种茫然度日的状态。
从而滋生了很多无所事事,苟活度日的人。
有手有脚,却不愿意自谋生路,脚下踩着煌煌大道,却喜欢走捷径,不知廉耻,不知大义,有些人是被生活所迫,有些人是自甘堕落。
这类人,被叫做混混。
从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蹭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这类群体逐渐发展壮大。
逐渐回暖的经济,以及打压管制力度疲乏,给了滋养他们的土壤,其中以北方为最。
裴南曼的父亲就是出生在六十年代,活跃于七八十年代,枪毙于九十年代的枭雄。
裴南曼从出生到记事起,一直生活在北方某个小城外的镇子,住在白墙黑瓦的宅子里,和姐姐一起生活,还有一个年迈的保姆。
三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父亲。
十岁的姐姐拉着她的手,在中堂等候父亲。
父亲这种东西,在当时三岁的裴南曼心里,没有任何概念和参照物。
所以当那个男人来到这里,高高举起裴南曼的时候,她吓的哭出来,两双小腿死蹬男人的脸。
“大哥,没事吧。”一个心腹递上来手帕。
被蹬出鼻血的男人非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我这闺女,贼有力。哈哈哈。”
自那天起,裴南曼开始被督促着练武,因为父亲觉得她是练武的好料子。
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呸,练武要从娃娃抓起。
也是那天之后,裴南曼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东西”,姐姐说是这个叫父亲的男人,和叫做母亲的女人,合伙把他们生下来的。
至于怎么生的,裴南曼不知道,也没去想这方面的问题,否则她姐姐可能会说,牵个手生出来的。
毕竟姐姐也不可能知道,那年她才十岁。
姐姐还告诉他,家里原本有两个哥哥,因为帮派性质的仇杀而夭折,母亲在生下裴南曼后,大出血死了。
“曼曼,再给爸几年时间,爸会接你回省城。”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离开了。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男人就会来看望两个女人,偷偷摸摸,带的人不多,都是心腹,半夜来,半夜走。
每次都会给裴南曼带零食、玩具。
裴南曼也从开始的抗拒,到期待,每天数着时间想见到爸爸。
有一次,父亲没有来,她在中堂从半夜等到黎明,睡在姐姐的怀里。
第二天,一个男孩敲开了大宅子的门,那个男孩叫曹兵。
“我,我是你父亲的门生。”曹兵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站在内院门口。
男孩的视线跟着在花树下奔跑的小女孩身影,略微失神。
“我不得不插嘴,”秦泽说:“曹兵是萝莉控一点品味都没有,萝莉是可爱,但怎么比得了御姐,啧啧,色授魂与。”
说完,他被裴南曼狠狠踢了一脚。
“你是谁。”小小的裴南曼转身,叉着腰。
“我是你爸的门生,从小就没了父母。”曹兵说:“裴爷让我过来,因为我年纪小,不显眼。”
“我爸呢”
“他受了重伤,来不了。”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这应该是常事,江湖人觉得这是常事,可他们的家人不这样认为。
那年,十二岁的姐姐,对此反感极了。
“以前害死了哥哥,以后迟早要害死我们。”曹兵走后,姐姐在屋里,这样对裴南曼说。
“那我就练好武,以后保护爸爸。”裴南曼的回答出乎姐姐的预料。
姐姐气的把她按在床上打屁股,告诉她,女孩子将来只要嫁给好人家,相夫教子就够了,打打杀杀的事情,不能碰。
裴南曼不服气的囔囔,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