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匹黑马当先赶来,马上是一黑甲骑士,甲叶黑如陈墨,遍穿金丝,外面披着黑面银里的大氅,一簇红英向后飘扬,龙形头盔下,露出一张峻拔如泰岳的面容,阳光照在他的铠甲上,折射出道道光芒,如天神降世。
孟帅心中登时闪过一人的名字,暗道:这莫非就是天下闻名的镇国将龙城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势派
那人靠得越近,孟帅越能感觉出他的威压,甚至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心中暗道这不似真气,莫非是煞气
血煞之气
这位龙城,有“万人屠”的凶名,恐怕唯有如此凶人,能凝结这般惊人的煞气。
不过
孟帅还是觉得,只凭煞气,也无法有这样的影响力,他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的秘密。
眼见龙城到了湖水边,身后的卫队也到了。龙城一摆手,身后众人纷纷下马,到湖水边饮马。唯有龙城端坐在黑马上,凝立不动。
孟帅暗道:别人的马儿有水喝,就你的没有,也够可怜的。
仔细看龙城的坐骑,只见那马比其他马儿高出一头,身高腿长,体态神骏,毛色光亮,黑如墨龙,端的是一头龙驹。那黑马昂头而立,不看湖水一眼,更不理会群马,显然不屑与它类共饮一壶水。
孟帅坐在地上,心中盘算,这支军队想必是要在湖边打尖了,五千骑兵都要饮马,怎么也得半日时光,自己等在这里实在没必要,一会儿趁着众人饮马,动静最大的时候悄悄离开才是正理。
然而等了一阵,只见骑士分别饮马,前后有序,队形丝毫不乱,并不见多大动静,更别说散乱,孟帅要找的机会,始终不来。
正在这时,只听得马蹄声响起,这回方向却是不对,孟帅抬头,就见从行宫的方向奔来几匹马。其中两匹是龙城派出去的斥候骑士,另外几人衣甲不同,似乎是吞金山上的京营驻军。
这一行人到了近前,斥候向前行礼道:“大帅,这是京营的副将胡春来。
京营来的几人坠在后面,等斥候禀报完了,才到了近前,在马上拱手道:“末将胡春来参见镇国将”声音粗重,断断续续。
孟帅听的声音有些不对,暗道:这姓胡的说话怎么大舌头了莫不是刚喝了酒
黑衣黑甲的龙城在马上一言不发,身后一将喝道:“大胆,下马”
身后骑士一起喝道:“下马”
虽然只有十来个卫队一起呼喝,但声音整齐肃然,还是惊住了那胡春来,他在马上晃悠了一下,翻身下马,道:“末将拜拜见。”
龙城依旧不言声,还是身后那将喝道:“怎么是你这副将东山营的李将军呢”
胡春来打了个嗝,道:“将军正在休息,不便那个前来”
龙城突然抬手,做了一个手势,手势很快,一闪而逝,他又恢复了端坐的姿态。
在他手放下的一刹那,身后两骑同时奔出,在马上长刀出鞘,到了近前向下一劈,噗地一声,血光四溅,胡春来的尸身一头栽倒。
三五一万千生灵一念空
这两下兔起鹘落,于净利索,堂堂一个副将就这么身首异处。
从始至终,龙城只有一个动作,而他身后的骑士们除了出手的那两个,始终静静的,连一个动作都没有。
其他人没反应,跟着副将的几个稗将随从俱都吓坏了,其中一个叫道:“你们你们要造反吗胡将军是是东山营的左大将”
龙城后面那将领冷冷道:“副将而已,竟敢藐视大帅,已是死罪。何况白日饮酒,触犯军法,死有余辜。”
那稗将颤巍巍的倒退几步,道:“白日饮酒又有什么军法了”
那将领纵马上前几步,刷的一声,抽出长刀,指向那稗将,道:“你喝了没有”
那稗将一个激灵,大声道:“没有我滴酒未沾。”
那将领看向龙城,龙城稍一点头,那将领喝道:“那你上来回话。”
那稗将脸色发白,走一步停一停,又走一步,那将领喝道:“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你也配当军人站过来,要不然就死。”
那稗将连忙连滚带爬过来,大声道:“末将王雷见过镇国将军。”
那将领喝问道:“李伏龙将军何在”
王雷道:“将军昨晚饮酒到天亮,两个时辰前才睡下,现在还没醒。
那将军道:“你们不知道我大军抵京的消息么”
王雷道:“知道可是呈报上不是说,镇国公的军队要在两日之后才到么因此将军以为,昨日宴饮没关系”
那将军皱眉道:“怎么你们常常在军营中宴饮么”
王雷道:“也不是常常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也就是三五次”
那将军眉毛立起,喝道:“荒唐成何体统大帅已到,去叫你们将军出来。”
正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龙城突然道:“不必,我们进去。”他的声音低沉的有点嘶哑,古人说鹰视声,大抵如此。
那将军立刻道:“是。”转头对王雷道:“好了,打开营门,引我们上山
王雷颤颤巍巍道:“是不过将军不在山上”
那将军皱眉道:“在哪里”
王雷道:“在在行宫。”
那将军真吃了一惊,道:“难道李伏龙竟在行宫里宴饮,在陛下的寝宫中下榻么”
王雷忙摇手道:“不不不皇上的龙床将军是不敢睡的,他也只睡偏殿偏殿。”
孟帅在远处听着,虽然隔得比较远,但他耳力不错,倒也一一听见,心想:真是大齐国药丸啊,不但当年的行宫被泥石流埋了,连一个将军也要去大床上滚一滚了。就这样的军队,外面打进来怕是要一哄而散啊。
那将军还要问,龙城突然截口道:“够了,问明敌情。”
敌情二字出口,孟帅陡然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产生,那王雷还懵然不知。那将领已经道:“尔等有多少驻军在此”
王雷立刻答道:“东山营驻军十万。”
那将领道:“实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