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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船上多了洪涛这么一个外人,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或者说很好奇,尤其是两个孩子,总蹲在洪涛身边,眨巴着眼睛盯着洪涛看,但不管问他们什么,他们都是傻笑不说话。虽然洪涛已经换上一身疍家人的黑衣裤,但他的个子太高,裤子刚过膝盖、衣服露着肚脐、袖子也就到胳膊肘,再加上皮肤比其他人都要白一些,还留着一个寸头,所以不用仔细看,他也像是鸡群里的鸭子,藏都藏不住,明显不是一群儿的。

不光衣着相貌有很大不同,就连说话也是格格不入。洪涛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除非他们刻意放慢语速,才能勉强听懂几个词儿。可是洪涛说话他们都能听懂,只是经常笑场,估计他们觉得洪涛的口音也很特别、也很好玩。尤其是那个叫半猪的女孩子,笑起来肆无忌惮,声音能在海面上传出老远。

好在还有一个陈名恩在,否则洪涛会憋闷死,经过他的简单介绍,洪涛总算搞明白了,合算这三条船不是一家人,而是两家。救自己的老头叫泊福,这个泊字不念bo而是念ban,和半同音。船尾摇橹的那个中年汉子是他二儿子,叫泊小二;笑声清脆的也不是版主或者半猪,她是泊福的小女儿,叫泊珠。晚上回来的那个壮年男人,是泊福的三儿子叫泊小三,跟他一起在船上的是泊小二的大儿子,叫泊蛟。从船舱里出来那两个妇人则是泊小二和泊小三的妻子,一个布氏一个翁氏。两个小孩子一个叫泊鱼,是泊小二的二儿子,一个叫泊虾,是泊小三的儿子。

他们住在东侧的两艘船上,而陈名恩、陈琪鸿父子两人则住在西侧这艘船上。要说泊家和陈家,并没有太近的亲属关系,但也不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陈琪鸿的未婚妻就是泊福妻弟的小女儿,只是此时泊福妻弟家的船还没过来。疍家人没有固定的村寨,平时就是以这种亲属关系互相船靠着船的生活在一起,而且疍家人基本不和土人联姻,生活环境比较封闭,一家人往往应付不过来所有事情,多凑几家人才好过活。

土人这个词儿,洪涛也是到现在才明白,那个泊珠叫自己土人,并不是说自己是蛮夷,而是疍家人对住在岸上的所有人的一种称呼。大体上说,这个称呼也不是什么好词儿,岸上的人看不起疍家人,疍家人也不喜欢他们,所以就弄出土人这么一个词儿来统称。

疍家人不光是贫困,而且还无法接受教育,不管是私塾还是公学,都不会接受疍家人去上学的,所以疍家人没有文字,只有一种口口相传的疍家话。陈名恩是个例外,他爷爷那一辈儿才逃难过来当了疍家人,而且是读过书的,所以他家祖传会读书认字儿,不光是他,和他接触时间长了的人多少也学会了一些汉话,说可能说不好,但是听没问题。

这顿晚饭很对洪涛口味,大米饭海鲜火锅,虽然没有任何调料只有粗盐,但一锅海鱼、贝类、虾蟹、海菜的味道还是很好的,主要就是食材鲜,就算白水煮吃起来也很棒。洪涛被船在海里拖了十多公里,饿了一下午,早就饿了,刚开始还不太放得开,生怕自己吃太多把别人的饭食给抢了,但是看到泊珠端来那个木盆里装的都是收拾好的海鲜之后,立马就不客气。里面有大半盆海鱼、贝类和螃蟹,随吃随加,足够了,甩开腮帮子吃吧

喝酒不喝这哪儿叫酒啊,和发酸的米汤差不多,还是专心致志的对付手中的大青蟹吧。这玩意在后世花钱都买不到,全是3、5年上的深海蟹,个个肉质饱满,吃什么蟹黄啊,那都是傻子,真正的大海蟹要吃肉,甜丝丝、咸丝丝的蟹肉,根本就不用沾作料,天天吃洪涛都不腻。

第五章心眼太多了

聊天不聊,光自己一个人说,那叫讲故事,他们说的自己又听不懂,有啥可聊的女人和孩子们都在船篷的尾部单独用餐,洪涛和泊家、陈家父子坐在船篷当中,算是主桌了吧。他们吃饭也没桌子,就是光着脚坐在船板上,这一点洪涛很痛恨,因为他个子高,所以就得和个大虾米一样,弯着腰,幸好小时候上体校练过几年跪坐,否则吃一顿饭能把腰累断。

“小哥读过书”其他人都没洪涛这么好胃口,他们好像更喜欢吃那些籼米饭,对海鲜之类的兴趣不大,光看着洪涛一个人表演了。陈名恩端起酒碗,看着正和一直螃蟹腿奋战的洪涛,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读过,我在澳洲上过10年学堂,不过我们那边的汉字和这边不太一样,大多数我都能认识,只是连起来,意思不见得理解得对。”洪涛还是无法适应此时的说话习惯,幸好这些疍家人也没有什么讲究,听到有太古怪的词汇,笑一笑了事。

“10年学堂为何不去考取功名,还要来打渔”陈名恩的酒碗刚放到嘴边,又拿下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洪涛。

“在我们那边,上完10年学堂才能找得到比较好的活计干,当官不是靠读书,而是靠大家投票选。这个官不光要会读书识字,还得懂一些专业知识比如说吧,管理造船的官员,他不光要会读书识字,还得明白造船的大概工序,知道让什么样的匠人到什么岗位上去工作才可以。如果他管理不好,那过两年大家就不用他了,把他选下去,换别人。”洪涛这还是悠着说呢,没敢说自己读了16年书,结果还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这已经是考虑到这时候人的接受能力,谁承想10年说的好像也有点多。干脆,将错就错吧,把那个虚无缥缈的澳洲说得再玄乎一点,以后自己万一干出什么比较出格的事情,大家也好理解。

“你的阿爷就是我们选出来的乡老,还有这样的地方那还要官家做什么”泊福也听懂了洪涛的话,指着陈名恩向洪涛问。

“官家”洪涛没去给他们解释选举的事情,他听到了一个比较有时代代表性的词汇。

“就是我宋朝的天子咱叫他官家。”陈名恩一边说还一边冲着海岸方向抱了抱拳。

“不知今年是哪一年官家是哪一位”洪涛终于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什么朝代,宋朝可是宋朝分南宋和北宋,还得问问。

“戊子年,绍定元年,绍定帝在位,叫什么咱也记不清,都是他赵家人就是了。”陈名恩喝了一大口酒,对这时的朝廷好像不太感冒。

“我听说咱宋国正和北边打仗,现在的国都还是东京吗”洪涛对绍定这个年号一无所知,绍定帝是谁,绍定元年又是哪一年也是推算不出来。他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历史时间,只知道南宋是12世纪初开始的,所以还得问一问。

“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我的祖上就是当年为了躲避金人一路驾舟南下的,和你一样,打算贩卖货物维持生计。但这里的土人不接纳外乡人,话语又不通,无奈之下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