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成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扭曲狰狞,尤有惊恐的神色。
“脑袋带来了”黑无常问了一句。
“带来了”白无常点了点头,怪笑两声,“这小子诡计多端,是个角色,我去的时候,他已经用几根银针把自己身上的穴道经脉冲开了大半,再给他一个时辰,说不定就跑了”
“嘿嘿,我们两兄弟订了的脑袋,能跑得了,脑袋既然拿到了,那走吧”
“走吧”两个人看了孙冰臣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就从屋顶上跃起,想要离开。
梁义节怒吼一声,一下子跃起,手上长剑洒出几十点的寒星,罩向两人。
黑无常人在空中,冷哼了一声,一双鬼爪一样的手插入到梁义节的剑光之中,一搅一扭,梁义节手上的长剑就变成了麻花和碎铁屑,剑光一下子消散,然后黑无常一袖抚来,梁义节就闷哼一声,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小辈,这次看在百剑老鬼的面子上,就饶你一命,下次再自不量力,小心你的脑袋”黑无常的声音还在院子里飘荡着,那两道人影,却已经如两道轻烟一样,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再无踪迹。
也就是在那两个黑白无常离开之后,严礼强才一下子感觉笼罩着整个院子的那股气息没有了。
就这么有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背上已经有了一层冷汗,从始至终,刚才那两个黑白无常甚至就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就像当他是透明人一样,但那生死之间的巨大压力,还是让严礼强感觉犹如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一样。严礼强也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这点实力,再怎么出手,都没有什么卵用,哪怕就算他背着角蟒弓也一样,双方的实力境界实在是相差太远,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就根本没有较量的可能,他要贸然出手,那就是真的在找死。
孙冰臣一脸悲戚,用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地上的那颗脑袋面前,把那颗脑袋轻轻拿了起来,两行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严礼强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千里迢迢从甘州到惠州,这一路辛苦,没想到最后居然在要进入帝京的时候,就在这惠州城内,遭遇这样的两个恐怖的高手,在挥挥衣袖之间,就带走了叶天成的脑袋,让孙冰臣这些日子的努力谋划,让严礼强和梁义节这些日子的付出与辛劳,一下子变成了浮云。
整个过程,就像一出早就排演好的舞台剧一样的轻松简单,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虚幻轻飘,但孙冰臣手上的那颗脑袋,还有这个庄园里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却告诉严礼强,刚刚经历的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还没有到帝京,严礼强就已经感觉到孙冰臣和那个皇帝陛下想要对付的那个人的巨大能量。
那个人不让叶天成活着进入帝京,叶天成的脑袋就在惠州离开了他的脖子,而至于那个担任着太子洗马职责的傅大人,则完全可以理解成那个人给孙冰臣和帝京的那个皇帝陛下的警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叶天成脑袋的那一刻,严礼强心中却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半点也没有觉得惋惜,反而隐隐有点高兴,当然,在现在这种气氛之下,严礼强也不敢把自己的心情放在脸上
第二百四十五章 帝京
元平十三年的三月十八日中午,一场春雨落在了大汉帝国的都城,将那有着千年历史的厚重都城,笼罩在一片朦朦的雨雾里。
就在这场微微带着一点寒意的春雨之中,严礼强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大汉帝国的都城。
“这就是帝京吗”靡靡的春雨之中,整个人裹在雨披之中的严礼强看着远处那犹如巨兽一样的高大城墙,不由转过头,问了自己旁边的胡海河一句。
“严护卫,这里,就是帝京了,顺着这条路直走,我们前面就是帝京的西华门,这帝京的西边,有三座城门,西华门只是其中一座”胡海河的声音也带着一股疲惫和伤感,在说话的时候,严礼强看到胡海河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了他坐骑上挂着的一个行囊,那行囊里面,就是胡海河哥哥的骨灰。
严礼强只是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轻轻的夹了一下马腹,让犀龙马跟上队伍,同时也把黄毛从雨披之中露出来的脑袋再按了回去。
那日与黑风盗的战斗似乎就在昨日,而为了那场战斗牺牲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在那场战斗之中牺牲的那些人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最终也没有活着走入帝京,这让严礼强怀疑起来,从离开平溪城走来的这一路,到底有什么意义。
整只队伍显得有些沉闷,孙冰臣的全部仪仗也收了起来,没有把仪仗打出来,大家闷着头骑在马上冒雨赶着路。
惠州城发生的事情动静闹得太大,耽搁了好几天,最后当地的官府都来了人了,忙活一通,最后等到其他的护卫队伍到了惠州城之后,严礼强与孙冰臣他们,才与后面到来的队伍汇合,一起返回帝京。
只是队伍里再也没有了叶天成。
孙冰臣的背影在细雨之中显得有些萧索,但却依旧挺拔倔强,严礼强看了几眼孙冰臣的背影,大概也能猜到孙冰臣此刻的感受。
皇帝身边的一个近臣和一个要准备押送到帝京的罪臣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惠州城,凶手自然要被通缉,但牵扯进这件事的孙冰臣,恐怕也有着不小的麻烦,如果有人要找茬的话,孙冰臣带着朝廷重犯叶天成乔装打扮擅自离开护卫队伍前往惠州城,没有给叶天成提供足够的保护,就是叶天成的死因之一,真要追究起来,孙冰臣难免还会受到牵连。
而自己作为孙冰臣的侍从护卫,没有保护好叶天成,同样也有责任。
严礼强心中嘀咕着,这些事情,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清楚了,对责任什么的,严礼强也不在乎,因为反正他本来就是孑然一身,在帝京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到现在为止他的那个官方的身份都还没有下来,既无法得到什么,那也就不介意失去。
只是还有一件事让严礼强心中有些纠结叶天成身上的银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在叶天成的尸体上,严礼强发现了两根长长的银针,在发现的时候,那两根银针还刺在叶天成尸体的两个大穴之上,叶天成正用那两根银针来打通经脉穴位,想要重新获得自由。
自己没有给过叶天成银针,梁义节和孙冰臣更不可能,那么,叶天成身上的银针,就只能是这个队伍之中能接触到叶天成的某个人给到叶天成的。而这一路行来,在孙冰臣带着叶天成和护卫队伍分开之前,能接触到叶天成的护卫至少有二三十个,所以,很明显的是,这护卫队伍之中的某个人,经受不住叶天成的诱惑,悄悄的把银针给了叶天成。
以叶天成的口才和诡诈,要让队伍之中的一个普通护卫答应和他做一次利益交换,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面对这件事,孙冰臣的处理很耐人寻味,他让严礼强和梁义节不要再声张,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队伍里的其他护卫,因为叶天成已经死了,所以他就准备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严礼强稍微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