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回来了,与我一道招呼客人。酒席直到戌时二刻才散”
苏拙缓缓摇头,问道:“席间就没有人离开过么”
凌霜一愣,道:“酒席上人来人去,并不奇怪,我自然没有十分留意。不过若是你觉得这是一个疑点的话,我倒记得吕康离席,去后院如厕,时间就在家父离去后不久。二娘和凌雨也先后离开过一阵,回房换了一身衣裳,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你这么问,难道是怀疑家父在酒席期间就已经被杀害了可是当时我们都在前厅,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
苏拙若有所思,点头道:“没有打斗呼喊的动静,说明凌老爷与凶手的关系很熟悉。而且,既然凶手能在半夜将你迷晕,自然也能将令尊迷晕。之后情形怎样”
凌霜道:“大哥回来后,见我有些醉酒,便说,家父让我索性留宿这里。等酒席散去,我们一起送客离去。可是沈东来和吕康却迟迟没有离去。我实在支持不住,便问了大哥房间的位置,想要先行回房休息。大哥告诉我,房间就在走廊左侧第一间,非常好找。而后我离开正堂,在走廊上却被二娘叫到了后园凉亭中。她对我说了些不相干的话,我因为醉酒,什么也没听清,只是答应一阵。好不容易说完,我赶紧回屋,倒头便睡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再也不知道了。”
苏拙皱眉道:“吕康和沈东来为何席散之后,没有离去呢你二娘又为何要找你单独说话”
凌霜却摇摇头,显然对事情到底如何也无从回答。一觉醒来,不但父亲身故,自己也成了杀人凶手却无从辩解。苏拙听完他的叙述,虽然心中认定凌霜绝不会是真凶,但一时也想不出事情的所以然来。
时间一长,那牢子担待不起,便来催促。苏拙满怀心事,与苏琴只得先行离开天牢。苏琴回头望了一眼天牢大门,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她对苏拙道:“苏公子,先回醉仙楼休息一下吧,我为你安排个清静的院子。”
苏拙淡淡道:“不必了,我们还是不要经常见面的好”
苏琴一愣,本来就满腹心事,突然听了他的冷言冷语,就有些愠怒,道:“苏拙,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气量狭窄的人你还在为仁济寺那件案子耿耿于怀么那我跟你说实话,那颗舍利是放在我那里。可是我并不知真相。都是吕康逼我的你要怎么恨我都随便,可是现在是凌霜出事。你总不能让他这么白白送死吧”
苏拙一言不发,静静听她说完,才说道:“既然如此,这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难道不是受了吕康的指点”
苏琴俏脸涨得通红,即使隔着纱帘也能看出来。她怒视苏拙,偏偏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苏琴转身上了马车,再也不理苏拙。
苏拙也不向她看上一眼,转身朝水乡别墅走去。路程不近,他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在这种大热天里,动一动也会出汗,更别提走远路了。苏拙来到水乡别墅门前,已是满头满身的大汗。
这座庄院坐落在水边,坐北朝南,十分宽敞,环境也是清幽雅致。此时大门外也挂满了黑白挽联,正在办丧事。门口站着一个仆从,专门迎接前来吊唁之人。苏拙上前道:“劳驾通传一声,就说二公子的朋友前来吊唁”
那人一愣,转眼就怒火汹汹,道:“你是什么人专门来找茬的吧快滚”
苏拙知道他们认定凌霜是凶手,自然不会善待自己,也不以为意。就在这时,大门内走出一人,披麻戴孝,高高的个子,很结实,三十出头,面目倒与凌霜有些相似。他开口轻轻道:“凌贵,什么事吵吵嚷嚷的来者是客,怎可失了凌家的礼数”他转头对苏拙道:“你是凌霜的朋友那便请进吧。”
苏拙知道此人方才听见他与凌贵的对话,这才出来,不过他却不认识这人,只得问道:“请问阁下是”
那人回头道:“你不认识我我就是凌霜的兄长,凌风。”
苏拙恍然大悟,原来此人就是凌家长子。他跟着凌风走进大堂,此处已经改成了灵堂。堂中摆着一具灵柩。灵堂四周也满是花圈挽联,两边坐着几人,苏拙都不认识。他虽与凌霜相交,却从没问过凌家的事。
苏拙恭敬点上三炷香,鞠躬行礼。一个披孝的少女斜眼瞥了苏拙一眼,闻见他身上的汗臭,连忙捂住了鼻子,口中嘟囔道:“哪里来的,脏死了”
苏拙行完礼,向两边家属微微点头。坐在少女旁边的一个少年还不到二十岁,双眉斜飞,开口问道:“我们家也有这种穷朋友么喂,我问你,你是谁”
苏拙微微皱眉,一边的凌风也有些不悦,向少年瞪了一眼,随即向苏拙拱手道:“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苏拙回礼道:“我叫苏拙,是凌霜的一个江湖朋友。”
凌风吃了一惊,道:“原来你就是苏拙”
第五卷 深宅大院 第三章 水乡别墅
那一对少年男女也起身上前,少女道:“你是苏拙听说你很聪明啊前些时候的那个无头尸案就是你破的”
少年则搭腔道:“我听说那一次你还闹了个笑话,怀疑到了苏琴姑娘和吕公子头上。你是不是想出名,才这么干的怎么,你这次来,是想救凌霜”
这两人颇没礼貌,凌风有些看不过去,沉声道:“不得无礼”随即歉然道:“苏公子不要介意,这两位是三弟凌雨和小妹凌雪。”
苏拙也不多说,向两人一点头,算是认识了。凌风又道:“苏公子来得正好,家父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凌霜又身陷囹圄,我正希望有个像苏公子一样的人来为我们释疑解惑呢”
他刚说完,凌雨大为不满,大声道:“凌风,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们都冤枉了凌霜那天你也在场,亲眼所见,难道有假”
凌风一愣,无法反驳。苏拙却轻轻一笑,道:“亲眼所见未必为真凡是都不要说得太过绝对。”
凌雨无言以对,突然从后堂转出一个女子来,拍手笑道:“说得好,说得好”
苏拙见她并未着丧服,脸上轻施薄粉,约莫三十多岁,十足风韵。她眼睛并未向苏拙看上一眼,说道:“话说得漂亮,可是不知道办起事来漂不漂亮”
苏拙淡淡笑着,并不答话。凌风看见她,皱起眉头,说道:“二娘,现在还在守灵,你怎么把丧服也脱了”
女子没好气道:“我要回家,难道要让我穿着丧服出门吗”说着哼了一声,对那对少年道:“雨儿、雪儿,我们走”
凌雨凌雪也学母亲模样,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跟着女子就走了。凌风看着几人离去背影,无奈摇摇头。
苏拙奇怪道:“她是谁她说回家,难道是回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