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看着插在胸口不断震颤的剑,猛地抬起左手,握住了剑身,大吼一声,将剑拔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珍儿感觉到一股热流溅到了自己的手上,身上,接着,自己的胳膊突然一沉。
陈伟倒了下去。
“少爷少爷”
“珍儿我们回家”陈伟此时的声音已经极其微弱了。
“回家,少爷,我们回家。”
珍儿看着陈伟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平日里看到点血色都会吓得脸发白的她此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将内衣撕成了绷带状的细布条,给陈伟一层一层地包扎着伤口。她一边给他包扎着,一边哭着呼喊着他的名字。
天亮了。
当伦敦街头的浓雾渐渐的散去,街上的行人们象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不由得纷纷停下了脚步。
一个身材纤弱的乾国少女,正扛着一个身形高大但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的胳膊,拖着沉重的脚步,半是搀扶半是拖着他走在了街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多人都难以相信,少女纤弱的身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够扛动那个男人。
而且,她似乎还在不停的和他说着话。
“少爷醒醒醒醒千万别睡了啊”
“少爷你还记得吗珍儿第一次到你书房的时候,你和珍儿说的话”
“少爷珍儿现在不求别的,只求少爷伤好了,珍儿能一辈子服侍少爷”
珍儿看着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中的陈伟,眼中满是焦急和痛惜。
“少爷我没睡”
“叫你说的少爷我当然没忘”
“少爷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珍珍儿你当真愿意一一辈子跟着我你不讨厌本少爷了”
看到陈伟晃动着胳膊,象喝醉了一样的断断续续的说着话,珍儿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少爷,只要你活得好好的,珍儿什么都愿意。”
“少爷少爷”
“找到少爷了”
“夫人快看少爷和珍儿在这儿”
一辆马车从薄雾中冲出,在离陈伟和珍儿不远处猛地勒住了缰绳,随着马的嘶鸣声,车厢门打开了,萨拉罗特希尔德提起裙子纵身跳了下来,一边呼喊着陈伟的英文名詹姆斯,一边拔腿向他们跑来,身后呼哧呼哧的跟着阿贵和阿祥。见此情景,珍儿的心一宽,她再也支持不住,和陈伟沉重的身躯一起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陈伟,已经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萨拉奔到陈伟身边,捧起了儿子满是血迹的脸,“噢上帝啊那些暴徒对你做了什么”
“夫人快送少爷去医院吧”珍儿看着悲痛欲绝的萨拉,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快快把少爷抬到车上去去医院快”
恍惚中的陈伟,感到自己的身子被抬了起来,母亲焦急的呼喊声似乎变得渐渐遥远,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空旷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伟感到周围似乎站满了人。
“夫人,我很遗憾,这是致命的剑伤,伤口已经深入心脏,我们恐怕无法保全詹姆斯的性命了”
“不埃文斯医生,您是整个伦敦最好的伤科医生,求您救救我儿子,只有您能救詹姆斯我们就詹姆斯一个儿子,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对不起,夫人,我真的无能为力”
“噢上帝啊”
“老太爷,您就别进去了”这是老管家的声音。
“我要见我的伟儿你们别拦着老夫伟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爷爷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嚎啕大哭起来,陈伟听出来了,除了最疼自己的爷爷还能有谁
但是他们最后似乎都相信了埃文斯医生对自己的“判决”,噢ygad,难道你们真的要把本少爷放进棺材,然后请伦敦主教给本少爷做安魂弥撒嘛本少爷还没活够呢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他了。
“夫人夫人”
“快救夫人夫人昏过去了”几个丫鬟惊恐的喊叫声响了起来,接着便是七手八脚的抢救声。
“萨拉快醒醒”这是父亲焦急的呼喊声。
当陈伟再次有些意识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此时最想听到的声音:
“请等一等医生,少爷没死我求求你救救他。您只是看了少爷的伤,怎么就说少爷已经没了呢”当埃文斯医生吩咐护士准备把陈伟的“遗体”抬到太平间的时候,原本还输着液的珍儿突然拔掉了针头冲到陈伟的担架前死死的抓住了担架的握把,两个抬担架的护士被迫又把担架放了下来。此时珍儿的声音在陈伟的耳朵里,简直就如同天籁。珍儿,本少爷爱死你了。
“孩子,你此时的心情我表示理解,可是,我们不得不正视这样一个现实,没有人在心脏受到这样的损伤后还会活着的”
“不医生,少爷他不可能死的,一路上少爷一直在和我说话。要是真像您说的那样,少爷怎么可能和我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珍儿焦急地说道,“医生,请您救救少爷,求您了。”
“孩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少爷一直在跟我说话,一直医生,珍儿求您了。”
“好吧,孩子,虽然我对你的话依然表示怀疑,但是你的执着说服了我,我现在就给詹姆斯检查。”埃文斯医生说着,招呼护士过来,开始脱掉陈伟的衣服。
“奇迹,真是奇迹,我居然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声。”陈伟心说:埃文斯先生啊,你今天总算说了句本少爷爱听的话。
“埃文斯,你是说詹姆斯还活着”还在吸氧的萨拉一听这话,马上拔掉了输氧管,原本已经暗淡无光、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