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的遗体躺得十分安详,他睡在了鲜花丛中,如同日常的休息一样,刀人凤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围着棺材绕了半圈,队伍来到了棺材的这一侧,刀人凤按礼数再次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刀人凤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他好象看见胡德笑了一笑。
刀人凤吓了一跳,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刀人凤盯着尸体仔细观看。旁边的弟见老大失态,于是轻轻地扶了扶刀人凤,刀人凤醒悟了过来,他不做声色地离开了灵堂。
回到殡仪馆的休息室,刀人凤叫来了弟,他声问道:
“尸咳,阿德要在这里摆多久”
“三天,这三天让亲人瞻仰,然后就要火化掉了。”
“嗯,安排两个人在这里守夜,记住这三天里过来吊唁的人,三天后马上把他烧掉。”
“好的。”
朱连很不满意,望着外面阴飕飕的天空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在心底连声大骂。
朱连就是白天陪刀人凤的弟,他在组织里面扮演的是军师的角色。其实现代社会并不需要打多少“仗”,所谓的军师多就算是个助手,朱连没想到值夜的任务会派到自己的身上。
朱连一直不明白老大为什么那么紧张,在今天的遗体告别仪式上面朱连就发现刀人凤有些不太对劲。他总是盯着胡德的尸体在看,好象要从上面看出一朵花一样。
“赵,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吗”
朱连叫了一声,跟着自己来的赵马上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赵是新加入组织的退学青年,这屁孩啥也不懂,就是因为香港缁岬缬翱吹枚嗔耍谑切顺宄逋兜搅度朔锏氖窒拢獠凰胖炝灰黄鹋晒戳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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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依次检查了灵堂里面所有的开关,就听见那些开关“咔哒、咔哒”地乱响一气,灵堂内的灯泡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中央胡德的遗像一明一暗,朱连忍不住心底有些发毛。
朱连正待发话,那毛头屁孩冷不丁来了一句:
“嘎,朱哥都检查过了,灯全部都开了”
突然的发声瞬间打破了灵堂的寂静,朱连被吓得跳了起来。
“王八蛋,怎么不好好话你嘎什么嘎”
赵满脸委屈:“朱哥,我没有嘎啊”
112第112章 灵堂哀歌
“啊你没有嘎”
朱连惊得张大了嘴,他紧紧地盯着赵,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漆黑如墨,赵被他盯着全身起毛,他心地绕到了一边:
“朱哥,你没事吧”
朱连悚然一惊,他马上向摆在灵堂中央的遗体作了个揖,赵被朱连的动作吓得怕了,于是他跟着不伦不类地行起了礼来。
两人行礼完毕,朱连心地退到了灵堂门边,他在那里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这赵勤快,他张罗着帮朱连倒水去了。
泡了壶茶,赵想把茶具摆到大门边上,但这里没有桌子,赵拽住了灵堂里面的一张矮台,“嘎”的一声厉响,他把这张矮台拖了过来。
这声音完全是骤然响起,原本已经睡眼稀松的朱连吓得一个踉跄,他差从凳子上面跌落了下来。
朱连恶狠狠地瞪了赵一眼:
“不要再搞出动静了,安静睡觉行不”
赵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他连连道歉,两个人窝在了大门边上缩在了那里。
灵堂一片寂静。
不知道为什么,朱连总是觉得心底不安,他感觉到灵堂里面的灯光十分昏暗,胡德的棺前摆了一对蜡烛,蜡烛的火光在空中摇翊,那光线迷惑着朱连的眼,他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朱连终于疲倦地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一阵阴风从门前吹过,阴风穿堂入室,蜡烛在阴风中挣扎了一下,它们同时熄灭,灵堂里面的灯光隐隐地映出了绿色。
赵睡得很香,但朱连的睡眠质量就要差得许多,他睡得很不踏实,朱连总觉得胸膛处十分压抑,他努力把眼皮“睁了开来”,但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仍在梦中
一双手慢慢地爬上了朱连的脖子。
那双手有如丰满的水袋,手的皮肤十分湿润,它的上面沾满了黏液,它就象是在水里面被泡烂了一样,这双手冰冷而又油腻,它慢慢地锁到了朱连的脖子上面。
这双手带着从地狱来的阴森冰寒,当它锁住了朱连的脖子以后他马上呼吸不过来,朱连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但他根本就看不见手的主人,朱连只能看到那双手是死灰的颜色,左手的指被连根斩掉,手背上面还透着一些血迹,这双手伤痕累累。
朱连拼命挣扎,但他感觉到自己就如同被压住了一座大山一样,他甚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朱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手掐着自己,然后他又听到了白天的哀乐。
“嘟、嘟、嘟、嘟”
灵堂内中西乐器齐鸣,大鼓与唢呐齐奏,然后漫天的纸钱从天上飘落了下来
“啊、啊,救命、救命啊”
“咕咚”一声,朱连尖叫着从凳子上面跌落了下来,他的后脑撞出了一个大包。
朱连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惊恐地望着灵堂内外,灵堂内一切如常胡德仍然躺在棺材里面,而赵则睡得极香。
刚才只不过是一个恶梦。
“王八蛋,给我起来”
朱连一脚把赵从凳子上面踹了下来,赵被摔醒,他迷迷糊糊地摸着脑袋,朱连拽着他一起来到了棺材前面。
朱连心翼翼地把那对蜡烛燃,然后两个人一起行了大礼,朱连在心底不断地祈祷:
德哥,我们无怨无仇,您老人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可千万不要找错人啊
行完礼后,朱连又在棺材前面的火盆内烧了一大堆纸钱,忙完这一切,他这才敢战战惊惊地抬起头,眼前一阵迷糊,朱连似乎看到胡德躺在棺材里面笑。
保佑、保佑
朱连惊慌地连连鞠躬,然后他和赵又回到了大门边上,赵已经十分困了,坐下不久他又打起了呼噜。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