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走廊上似乎弥漫着雾气,一眼看不到尽头,天花板上的灯一闪一闪,时明时暗,可能是地下室湿气有些重,某些线路有些接触不良。
走廊上就我和事主两个人,一前一后,鞋底跟着地板的撞击,哒哒哒,很有节奏。
突然,在一个拐角处,一阵冷风直面扑了上来,我瞬间停住脚步,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心也跟着凉了半截,还以为自己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等我定下身来,才发现在我一两米远处有一台空调正冒着寒气呼呼的朝我吹着气。我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心里骂了一句。
哒哒哒,脚步声依然没有断。我突然背后发凉,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站在拐角的原地,始终没有前行,可是,这声音明显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仔细辨别这脚步声,一个沉重有力,像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一个轻盈短促,像是一个女人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
这个走廊里就我和事主两个人,我站在原地没动,那这两个脚步声,一个是事主的,另一个呢
面前的空调吹的我手脚冰凉,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后背脖颈也有死死的寒意在慢慢轻抚着,像是有人在我背后,对着我的脖颈缓缓地吹着冷气。
我猛地一个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头顶的灯还在闪着,远处那个刚刚进来的那扇小门,就像是鬼门关一样,而我已经闯了进来。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回头却看到事主正站在我的身后,一只手蜷缩着放在胸前,似乎也被我的尖叫声吓的不轻。
我喘着粗气,胸口起起伏伏,歉意的看着事主说:“对不起,对不起。”
事主咽了一口吐沫,喉结微微抖动,“高师傅,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说没事。更不敢把刚刚似乎听到有高跟鞋脚步声的事情告诉他,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好在一个陌生人跟前说,搞不好,人家或许会把我当疯子一样看待。
我紧跟着事主的脚步,这会儿却再也没有听到高跟鞋的脚步,心绪也慢慢平复了一下。
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面前的景象让我有点惊愕。房间里有两个年轻的男子,事主介绍说那两个年轻的男子,是他的两个儿子,在房间正中央的一个停尸位上,摆放着一口红棺。棺材通体朱红色,不过,这红色在房间里的灯光的照射下,诡异的狠,像是被鲜血漆了一遍似的,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红棺虽然有些诡异,不过,我的情绪却好了很多。
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用红棺收敛尸体,想必死者一定是一个寿终正寝的老人,这种喜丧,是多少我们这行里想盼都盼不来的,如今却落到了我的头上,心里还计划着,等这一单生意做成后,要好好的请川子喝一杯,多亏了他给我介绍。
可是,我却忘了,如果里面真是一个寿终正寝的老人的话,那么死者应该是事主的父母,可是,看事主的穿着以及饱经岁月沧桑的面容,不像是常住在城里的人,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户子,他的父母又在城里做什么即便他为了尽孝道,想让父母落叶归根,入土为安,那么他怎么又出的了这么高的价钱
只顾着想着那2万块酬劳的我,却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完全被钱财迷住了双眼,开始了穷其一生的亡命之途。
第2章 运尸
事主让他两个儿子把红棺固定在一个床位上,然后我们几个人推着把棺材送到了电梯口。
一路上,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回荡在走廊里的只有凌乱的脚步声,气氛沉默的像是寒气逼到骨子里了一样,我心想着,虽然是喜丧,但毕竟是亲人死了,悲伤是没有错的,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也只有跟着沉默。
走到电梯口,电梯门才刚刚打开,正当我们准备把绑着棺材的床推进电梯的时候,突然之间,蹦蹦两声,不知道怎么回事,绑着把绑着棺材和床板的绳子突然之间断开了,那口红棺,沿着床板马上就要朝我这边滑落,眼看就要砸到我的身上,我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顺势用后背,顶着棺材,尽量不让棺材在往我这边滑落。
突然后背像是被人猛烈的一击,我只觉得头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一阵女人银铃般咯咯的笑声萦绕在我的耳畔,我用力的摇摇头,笑声才消失不见,我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咬着牙,对事主和他两个儿子喊:“你们快帮帮忙啊,我快坚持不住了。”
这时候,事主和他两个儿子,连忙合力把棺材从我背上移开,又重新固定好。
当棺材被移开的瞬间,像是后背的一座大山被移开了一样,不过,后背硬生生的疼,却让人有些无奈,我不自觉的晃了一下身子,掀开上衣,用力的别过头,用手摸了摸,针扎一般的疼痛,看样子是被棺材擦破了皮。
看到我的后背,事主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真对不起高师傅,让你受伤了,等到家之后,我再给你加钱。”
听说要加钱,正急用钱的我当然不会拒绝,不过还是佯装无所谓的说:“拿你们的钱,替你们做事,这是我应该的。”
好不容易把棺材送进电梯,我和事主两个站进去,电梯里却没有了事主两个儿子的位子,于是事主安排他两个儿子走楼梯上去。在电梯里又递给我一支烟,我接过之后,没有点着,只是习惯性的放在了耳朵上。
事主点着烟,拍了拍棺材,说:“以前,她总是不让我吸烟,现在她死了,也没人管我了。”
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她也是关心嘛,烟这个东西,还是不要多抽。”
事主没有接话,自顾自的抽着烟,电梯上一楼的按钮,一直亮着,可是电梯像是在上升,又像是停在原地不动,我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电梯门却始终没有打开。我越来越感觉有点不对劲,又按了一下一楼的按钮,目不转睛的瞄着手表上秒针跳动的节奏,心里暗暗地数着数。
一直等事主把那一支烟抽完,扔到脚下,踩灭,电梯才叮咚一声,缓缓地打开。
等电梯门打开,事主的两个儿子已经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