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晓,金人在国内局势不稳的情况下,竟然还要大肆进攻大宋,意图以武力逼迫大宋接受和谈条件的契机,就是汤思退的这封信。
在这个背景下,汤思退的那封信起了巨大的作用。
正因为有大宋相公的这封看似论政,实则通敌的信,完颜雍才下定决心,哪怕是折兵三成,也要把赵昚这小给打怕了。
一劳永逸。
怪只怪赵昚这小子没眼光,竟然让汤思退这种人来担任相公,竟然罢了张浚的枢密使一责,自断肱骨。
这是大宋的悲哀。
却是大金的机会
这汤思退不愧是秦桧的党羽,做的事比之秦桧有过之而不及。
就让我大金铁骑践踏大宋的脊梁。
金人大军调动,大宋潜伏在中原一带的细作立即得到消息,最终在数人暴露的情况下,终于在四月前将消息送回大宋。
是以四月的第一个朝会,大庆殿气氛格外凝重。
左相汤思退、右相洪适、参知政事钱端礼、签书枢密院事蒋芾、六部尚书、三司使以及诸多老臣武将,全都面色凝重。
没有任何一位三品以上的重臣请假。
三位皇子,赵愭、赵恺和赵惇也在,不过心思各异。
赵愭想的是立储。
赵恺想的是如何说动父皇,让自己这个安丰军节度使去两淮前线,配合陈俊卿防御金人渡江南下。
赵惇想的是,如何搞掉赵愭的最大助力,他那个担任参知政事的老丈人钱端礼。
只要搞掉钱家,再谈立储,自己便能拥有优势。
官家赵昚坐在龙椅上,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许久之后,赵昚才涩声道:“金人大军调动,平章政事仆散忠义以都元帅之职统军十万,兵锋直指两淮,众卿有何应对”
没人说话。
到了这个时候,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战,要么乞和。
这是句废话。
但又不是废话,要么战,那么就该有主战派的洪适、蒋芾等人进言,如果乞和,谁都明白,当今首相汤相公一力求和。
其他人没有绝对上乘的意见,还是乖乖的闭嘴好。
赵昚见人说话,直接点名,“汤相公有什么看法”
汤思退不得不出列,道:“臣以为,金主完颜雍初等大宝,国内局势不稳,此刻大兴兵锋,并死战之心,其目的不过是和谈,不如送出国书,启动和谈,若宋金和谈再启,官家稍作退让,金人必然退兵。”
这就是让官家降低姿态,委屈求和。
赵昚沉默的看着汤思退。
片刻后看向洪适,“洪相公以为若何”
洪适早有想法,此刻出列,声朗气正,大气磅礴,“我大宋天朝上官,前有上皇兢兢业业打造出泱泱国力,后有官家励精图治意谋盛世,金人忘我之心不死,若是一味退让,只会让金人将我大宋仁慈之风以为是软弱能,令宵小放纵忌。”
顿得一顿,高声道,“金人欲战,那便战天朝上国,岂有畏之”
振聋发聩。
豪气冲云霄,声振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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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子守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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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第一个朝会,朝堂从最初的凝重,到最后的沸腾,只用了短短半刻钟。
在右相洪适说出那句天朝上国岂有畏之之后,以汤思退为首的主和派们纷纷出列,从政治、经济、军事等各方面,表达着大宋如今不宜战的意思。
应徐徐图谋,待得时日再反击北上。
从这方面来说,不说官家赵昚不能说这些主和派是奸臣,哪怕是最热血的主战派也不能说他们是奸臣。
所言并非理。
当然,主和派说的有道理,并不代表主战派就没道理了。
朝堂之上宛若菜市场。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主和派说主战派妄图策功而置国民安宁于不顾,主战派说主和派贪生怕事陷大宋于苟且。
最终的焦点到了一件事上:是否知国书乞和。
知国书,则乞和。
不知国书,则两淮守备要全力备战。
这期间又出了个重要人物,原本在德寿宫颐养天年的上皇赵构,不知道怎生得知的消息,竟然摆驾来到了大庆殿。
听得重臣争论之后,说了句原本要盖棺定论的话,“就如汤相公所言,知国书与北朝金人罢。”
朝堂之上霎时安静。
按照以往的惊艳,至孝的官家必然会同意,不会违悖了上皇的心意。
汤思退听到此言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自己那封信并不是真的希望大金铁骑渡江南下,造成不可逆转的局面,只不过是借助金人之手,强势压迫官家求和。
如此,自己这个相公位置才会稳如泰山。
只不曾想,官家赵昚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沉默了一阵,轻声说道:“非朕不愿知国书,金人贪得厌,若一味屈和,恐养金人饕餮之心,他日终成虎狼之患。”
赵构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养子,心里叹了口气。
没有说话,毕竟他才是如今的大宋官家。
赵昚又道:“天下当安,若金人胆敢渡江南下窃取我大宋疆土,那么”顿得一顿,赵昚斩钉截铁的道:“天子守国门,朕愿御驾亲征”
这话一出,满堂愕然。
连御驾亲征都说出来了,官家之心,可挽回。
汤思退满脸颓然。
赵构脸色难看至极,拂袖离开了大庆殿。
待上皇赵构离开,安丰军节度使、庆王赵恺出列,“儿臣愿为官家分忧,请让儿臣前往辖境,守备兵事抵御金人。”
在没确定太子人选之前,皇子们的节度使一职,都是遥领,并不需外任。
赵恺此举,便是请战。
赵昚满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