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赵愭的首席谋臣,然而庄文却被人害死。
如今他是右相,辅佐官家,那就要为官家着想,当然不愿意官家立以为狼子野心的储君,这就是张杓作为大宋臣子的本分
赵昚也明白张杓的这种心理,奈的叹了口气,“你也且先退下罢。”
张杓行却礼之前看了一眼李凤梧。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李凤梧微微点头,放心。
张杓离去后。
赵惇没有看李凤梧,而是起身,缓缓来到赵惇的面前。
赵惇莫名其妙,可是看着父皇那严峻而愤怒的神情,惊恐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父皇儿臣儿臣做出了什么您不要轻信谄臣的离间之言啊”
“啪”
话没说话,赵昚忽然挥手,一巴掌扇在赵惇脸上。
赵惇一个趔趄,被赵昚拍到在地,捂着脸颊,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父皇,孩儿究竟做了什么”
赵昚扬天叹了口气,“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庄文之薨,你心知肚明”
顿了一下,“他可是你亲大哥的,一奶同胞的亲大哥啊”
说话的赵昚,已然泪流满面。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赵惇倏然僵住,然后绝望起来,心里顿成一片空白
赵恺闻言,也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赵惇,又看了看父皇,最后看着李凤梧,想求证什么
李凤梧微微点头。
赵恺眼睛顿时红了。
噔噔噔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争储而已,何至于要相害性命,我们毕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的
虽然赵恺成长很快,但毕竟是弑兄的事情。
一时间,赵恺也难以接受。
赵昚有些颓废,在谢盛堂的扶持下,踉踉跄跄的坐回去,力的挥挥手,“下去吧,都下去吧。”
李凤梧看了一眼赵惇。
又看了一眼赵恺。
对官家行了却礼,准备离开。
却听见赵昚力的道:“你先留一下,朕还有事问你。”
李凤梧奈,只好留下。
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赵惇和赵恺两兄弟,还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仿佛都没有听到官家赵昚的话,最后还是谢盛堂咳嗽一声,来到门口,唤来禁军护卫,“将恭王殿下送回王府。”
赵惇被禁军护卫架了出去。
谢盛堂又来到赵恺身边,“庆郡王,请回府罢。”
赵恺的情绪,终究要好过赵惇一点,失神落魄的点了点头,又失神落魄的离开了垂拱殿。
好像赵惇失败了。
好像李凤梧帮自己胜利了。
但是为何,心中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
争储这么多年,自己不就一直在等着今天吗。
怎么高兴不起来。
想不到我堂堂赵室,标榜以文治国的赵室,竟然又发生了兄弟手足相残的局面。
何等的讽刺啊。
垂拱殿里,赵昚还在发呆,没有理睬被留下的李凤梧。
李凤梧也有些尴尬。
只好安静的等候着官家恢复常态。
再怎么是中兴之主的明君,赵昚毕竟是个重情至孝的人,又是人父,知晓大儿子是死在三儿子手上,也不短短的几分钟可以恢复的。
足足失神了半个时辰,赵昚的眼睛才渐渐恢复了神采。
只是,内心依然疼的难受。
冷冷的盯着李凤梧,“得逞了,现在你高兴了”
李凤梧苦笑,“臣高兴得起来嘛,但凡有一点周转的余地,臣也不愿意如此行事,臣之苦心,还望官家明鉴。”
赵昚冷哼了一声,“是啊,你的苦心,你可是我赵昚朝内的范文正啊”
这话比讽刺。
李凤梧却言以对。
毕竟自己让官家接受了这种儿子相残的人间惨剧。
这种事情,任何一个父亲,就算发生了,也宁愿选择不相信。
然而关于传承,天家历来幸事。
只不过自己给赵昚的东西,让他不得不相信。
从两次刺杀自己,到盐官镇,再到那些名医圣手的方子,虽然没有一件事能明确赵惇是始作俑者,但都是强力的佐证。
这种事情,确凿的证据反而不如这些佐证来得有杀伤力。
天子多疑。
这是历代天子的通病。
赵昚也不例外。
所以李凤梧笃定,只要这些东西拿出来,赵昚肯定要往那方面去猜而且,这本来就是湮没在历史中的真相。
当然,就算自己出现在南宋,策划了今日之事。
这件事,依然要湮没在南宋这短短的历史中。
赵昚不会让它大白于天下。
他知,我知,张杓知,赵惇知,赵恺知。
其余人,谁也不能知。
所以从一开始,自己就刻意在打造这个局面,青云书刊上张杓的文章,只有官家一个人看见,张杓拿出来的那些证据,也只有官家一个人看见。
所以从先前提出盐官镇事件之后,自己的对手不再是赵惇和汤思退。
而是赵昚。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天下,谁的天下
争储,两个途径。
一个是打败赵惇和他的谋臣汤思退、柳子承。
如今赵惇已成气候,要想彻底打败他们几可能。
而另外一个途径,是打败赵昚。
打败了赵昚,这是根源,也就打败了赵惇和他的谋臣们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看着李凤梧言以对,赵昚自嘲的笑了起来,“范文正啊”
这样的范文正,着实如一把剑。
庆幸的是,这把剑自己还能掌控。
逐渐从兄弟相残的悲痛中走出来的赵昚,也渐渐恢复了帝王应有的心气和风度,神色略略平缓了些,却还有最重要的事情。
拿起那本青云书刊,还没开口,李凤梧就道:“官家不用担心,送递全国即将面世的青云书刊中,并张相公的这篇文章,取而代之的是一篇上皇的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