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吴空空急喝。
许力克停住,转身,狐疑地望向他。
“我们进入巷道时,七拐八转,早就看不到出口了,这里怎会有如此畅通的巷口呢”吴空空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情。
其实,在他的视线里,许力克根本没向前行,而是向左挪移。起初,他一直认为是错觉,但擦了数次眼,可一切如故。因此,他才喝止了许力克的“前行”。
“胆小如鼠。”吴空空不耐烦抛一句。
然后,他继续摇摇晃晃向巷口走去。目标将至。就在此时,他的双腿被牢牢卡住。
谁是吴空空。他突然贴到他的身后,用双腿紧紧卡住他的双腿。因为在他视线里,许力克马上就要撞墙了。
许力克用脑袋猛撞吴空空的脑袋,嫌他坏自己好事,因为他正准备跳出巷口呢
无奈,吴空空急忙后撤。这一撤,他的双腿便松开了许力克。趁此机会,许力克便猛向“前”跳出巷口。
当然,这一“跳”在吴空空眼中是“横移”,然后眼睁睁望着他撞到墙上。
砰一股气流反弹而出,把许力克弹飞了数米,然后,便如死尸一般瘫躺在地,毫无声息。见势不妙,吴空空急忙抢救,抢救方法简单之极,就是“肉饼”,“啪啪啪”十几个耳光,清脆响亮,然后,许力克幽幽舒醒。
“哥啊,你太粗暴了,结识你这个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他缓缓而言。
终于,按照吴空空的方法,两人重新回到了水牢。
而此时,巷道的阵型已变,原先的十八条巷道,全幻化为一色石墙,墙壁上只有一条道,便是他们刚刚步出的巷道。之前他们认定的那生道,已全无踪迹。
这“混八卦”的玄妙之处,就在于随着季节、日期和时辰的改变,阵势也不断幻化,不断调整。
此时,是辰时。夕阳已落入地平线,晚霞残留在遥远的天际。湖水微漾,水鸟归巢,芦苇曼舞,晚风呢喃。好一副素淡雅致的山水画
吴空空和许力克坐在一块巨石上,一边远眺一望无际的湖水和茫茫无边的芦苇荡,一边思索逃出囹圄的对策。
第40章 千万别喂王八
半个时辰后,吴空空便思考了一个逃出生天的妙策。不过,这妙策也可以称之为冒险之策。简单而言,就是利用芦苇脱身。
那些芦苇,粗壮如木,盘根错节。芦苇荡距离水牢大约五十米。其间,是平静的水面。
他的妙策是:把粗如巨木的芦苇杆掏空,制作一艘独木船,并藉此划向湖对岸。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于是,在许力克的“加油”声中,吴空空跳入水中,一鼓作气游到芦苇荡边沿。可一看芦苇,他惊愕失色。这些芦苇,低者也有数丈之高,最细的半径都在一尺之上,而且是“勾肩搭背、缠缠绵绵”。
惊愕之下,吴空空便想打退堂鼓,但想想在许力克面前打了包票,信誓旦旦自诩“不能白当哥,必须把你安然无恙带出去”,还一再夸海口,“跟哥走,有肉吃”这大言不惭的话已然说出口,总不能当放屁吧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挺下去。
他四处寻觅,寻来寻去,终于寻到一棵看似落单的芦苇。他双手抱住,用力上拔,但那芦苇枝叶只是“哗哗”响了几声,便再无动静。
这根芦苇的主干露出水面的部分约有三丈,但它水下的根茎是数十丈,深深扎根于湖底,湖底下的根须也有十来丈。
吴空空只是个赤级天师,还是赤级天师中的菜鸟。如果这些芦苇能被他这么一个菜鸟轻易拔出,那这南宫堡就是蚂蚁窝,化龙门也就是个屁了。
折腾了很长时间,吴空空徒劳无功,无奈,只能悻悻而回,一脸懊丧。本想大显身手,结果落了一地鸡毛,灰溜溜的,如争风吃醋时斗败的公鸡。
“空空哥,你不能白当哥啊,弟弟我靠着你逃出生天呢。”许力克有意无意的叮嘱。
“放心,跟哥走,有肉吃”吴空空继续大言不惭。
可是,他脑里又焦又糊,毫无良策。眼看夜幕降临,届时,水道混杂,芦苇茂密,逃出生天的几率会越来越小。
“空空哥,实在不行,就编船吧,你不是会编竹篓吗用那手艺编造一艘芦苇船如何”许力克异想天开。
嗯吴空空心里一动,是啊,虽然“编造芦苇船”这事听起来很扯淡,但可以试一试,万一要行呢
自幼,他就跟着爹娘上山砍竹编篓,手艺还相当的娴熟。如果不是家庭遭受天大的变故,也许他现在不是诛鬼天师,而是一个手艺高超、声震四方的竹匠。
事实证明,很多伟大的奇迹都来自于异想天开的扯淡于是,吴空空便再次入水,奋力游到芦苇荡边沿。
这次,他放弃粗壮的芦苇主干,只扯宽厚的芦苇叶,然后运回岸上。如此反复,岸上便聚集了大堆芦苇叶。最后,他又折一些碗口粗的枝桠。
估摸够用了,吴空空便跳上岸。稍息片刻,他就胸有成竹地坐在那堆芦苇叶前。
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吱吱呀呀咔咔嚓嚓
一阵动听入耳的响声后,吴空空把那些枝枝桠桠、叶叶条条编造成一艘芦苇船。它的船体虽然不大,但坚硬结实,密不透风。剩下几根细长的芦枝,当作船篙。
“空空哥,我的亲哥哥,你当啥诛鬼天师咱俩开一家竹器铺,那就发大财了”许力克只知吴空空曾经是竹匠,但具体手艺如何却毫不知情,万万没料到,编造的芦苇船竟然滴水不漏。于是,他情不自禁的感叹。
“白脸弟弟,别酸了,再酸,咱哥俩就被发觉行踪了。麻溜的,窜吧”吴空空一边揶揄他,一边推船入水。
船一入水,吴空空轻飘而上,压住船首。而许力克则踏足控制船尾。两人各持一根芦苇杆当作船篙。
“开船了”吴空空仿效艄公嚎一嗓子。
此时,他倒没有逃命的感觉,反而如悠闲的渔翁一般。
“开船了”许力克也嘶声嚎一嗓子。
此时,他就如一个皇亲贵族的公子哥儿来到这避暑圣地消遣时光一般。
在他们不着调的的艄声中,芦苇船起航,划向希望,划向新生。很快,船到芦苇荡边沿。芦苇荡里水道纵横,纷繁复杂。吴空空不敢贸然深入,就暂且压住水流,定住芦苇船。
夜幕降临,皓月御空。
吴空空借着夜色,仔细观察水道。水道内安然寂静,就如故乡的老巷,满含着岁月悠悠,深藏着祖先期盼。
他探出长篙插入水道,水道内水波轻漾,一圈圈散逸开来,毫无异常;他再用长篙轻击水道的芦苇墙,芦苇墙纹丝不动。
“空空哥,看你这胆子,鼠胆”许力克实在看不过眼他的小心谨慎,就随手拎起一根多余的芦苇杆,猛力掷入水道。
那芦苇杆顺着水面滑入深处,插入二十米外一堵横亘的芦苇墙上。
哗一声骤响。吴空空面前的水道倏然消失,代之是密不透风的芦苇。
芦苇荡的骤然变化,激起汹涌的水势,水势起伏便把船向后推了十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