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桦山资纪的吼骂,几名在飞桥上的“龙骧”舰士官和水兵的脸上都现出了愤怒之色。
福岛敬典看着有如疯狗一般的桦山资纪,本来想要替部下分辩几句,但桦山资纪一个劲的叫人去找轮机长,他有心要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外行司令官一个难堪,是以没有说话。
很快,一身灰一块黑一块的轮机长饭冢良二来到了飞桥上,他的脸上还粘着煤灰,有些莫明其妙的看着飞桥上的长官们,不明白为什么要突然叫他上来。
“八嘎军舰跑得这么慢你是想要当清探,放跑敌人吗”看到一脸茫然之色的轮机长,桦山资纪破口大骂起来。
“八嘎你马上给我把军舰开快追上敌人的船不然的话通通上军事法庭”
“长官你知道这艘军舰的最快航速是多少吗”轮机长一听桦山资纪的问话,勃然大怒,毫不客气的反问了一句。
桦山资纪让轮机长问得气息一窒,他当然不清楚“龙骧”号的最高航速是多少,因而虽然一双眼睛瞪得牛大,却答不上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鸡笼港的炮声
“我在这艘军舰上工作已经五年了从它成为大日本帝国海军的战舰的那一天起,我就在这艘军舰上服务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艘军舰的航速超过九节所以请原谅您的命令,我们根本无法办到”饭冢轮机长冲着桦山资纪大吼起来。
作为一艘军舰的动力中心指挥者,轮机长在舰上是相当受尊重的,刚才听到桦山资纪大骂轮机长“八嘎”,不少日本水兵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而听到饭冢轮机长对桦山资纪的回答,飞桥上的日本海军官兵们都在心里大叫痛快。
对于这位山县有朋安插到海军里来的陆军“外行”的颐指气使,他们已经积累了太多的不满。
“你敢违抗军令”桦山资纪看到一个小小的轮机长竟然敢公然顶撞自己,不由得大怒,刚要将手中的军刀指向饭冢良二,却被冲过来的福岛敬典死死的拉住了手。
“将军,您的指责是没有道理的,您不可以这样对待我的部下”福岛敬典看着桦山资纪,大声说道,“您必须收回您刚才说过的话向我的部下道歉”
“你说什么”桦山资纪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将军您必须收回刚才说过的那些无礼的话我的部下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福岛敬典不客气的大声道,“如果您总是这样对待他们,我将无法指挥这艘军舰”
听到福岛敬典暗含威胁的话,以及周围日本海军官兵的充满敌意的目光,桦山资纪这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恨恨地看了看扬着脖子盯着他的饭冢轮机长,强忍怒气收了军刀,说道:“好吧我收回刚才说过的不适当的话请你原谅”
听到桦山资纪说出了道歉的话,饭冢轮机长怒气稍顿,福岛敬典随即让轮机长回去,并下令让“龙骧”号以最快的速度追赶中国轮船。
桦山资纪转头向海面上望去,发现就在刚刚这一会儿的功夫,中国轮船和日本军舰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此时冲在最前面的仍然是由伊藤隽吉中佐指挥的“筑波”号大型炮舰,它再次向中国轮船射出一炮,但这一次炮弹落得更远了。
尽管“筑波”号在现在的日本海军军舰当中算得上是速度较快的一艘了,但它毕竟是一艘从英国人手中买来翻修的老舰,航速最快也只有10节,和能跑出14节航速的中国轮船相比,仍然显得太慢。而且由于火炮布设方式和“龙骧”号一样,炮位全在两舷“筑波”号共配有9门160毫米前膛炮,即两侧各有4门炮,1门为换门架式,无法直接向前方射击,为了向中国轮船射击,还需要调整舰位,而就在日舰上的水手们手忙脚乱的准备下一次开火时,中国轮船跑得更远了。
看到日舰射出的炮弹远远的落在海面上爆炸,站在“大雅”号运输舰舰尾甲板上的那门大炮旁边的盛军统领卫汝贵冷笑了一声。
“不用打了。”他对已经将炮弹重新装填完毕的炮手说道。
“大人,真的不用了”炮手还有些迟疑的问道。
“娘贼一颗炮弹好贵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给老子省着点”卫汝贵骂了一句,“没看到倭寇的军舰都好没影儿了还打个屁”
炮手陪着笑停了手,不过还是有些紧张地看着海面。
此时从“大雅”号的舰尾望去,原本气势汹汹追过来的日本军舰,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这下可好了亏得咱们的轮船跑得快”一位盛军营官长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
听了部下的话,卫汝贵想起刚才和日舰突然遭遇的一幕,也是心有余悸。
原本李鸿章和两江总督李宗羲商议,调派南洋的蒸汽军舰为前往台湾的盛军护航,但南洋各舰却不知何故迟迟未能前来,运兵船队只好自行出发。因这一次调动的军队人数较多盛军19营步队一共9500人,加上随行夫役共计15000余人,招商局动用了全部大型轮船运送,李鸿章担心中途有失,致电福建方面派舰接应,林义哲分派北洋三舰前来接护,而卫汝贵这一拨因为海雾大起而停航,与护航舰失散,而好容易等到雾散重新起行,却没想到碰上了日本军舰。
刚一见到日舰,从未打过海战的卫汝贵和麾下官兵未免心慌,但对勇悍善战的卫汝贵来说,束手待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是以他下令抬出了陆军的行营炮,打算和日舰硬拼,但“大雅”号的船长和日本人都没给他这个机会。
面对来势汹汹的日舰,没有护航舰的运兵船队的第一选择当然是跑路,原来卫汝贵还担心自己所在的轮船跑不脱,是以作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中国轮船很轻松的就甩掉了日舰。
“船政局的轮船造得是好,这跑起来跟飞毛腿一般”卫汝贵望着海面上已然消失不见的日本军舰,禁不住感叹起来。
卫汝贵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兵们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卫汝贵皱了皱眉头,大声喝问道。
“回大人的话,那个军前效力的那位御史爷,要不行了”一位亲兵跑来说道。
“昨儿个不还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