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青铜古镜出颤鸣,似在回应镜老的话语。
镜老不再多说。
对面黑云枯枝上,群魔满脸怒容。
“来者何人”
这是那轰动天地之音,第二次声,音波响彻四野,真的空中滚滚旋转的龙卷风,左摇右摆,随时可能断绝了风势。
这一声怒吼,比先前那声,更加渗人。
夏侯翼本有纯阳仙人巅峰修为,如今听得这道吼声,只觉得心湖深处,似有一道惊雷轰击,打得他险些魂不守舍。
“魔尊”
夏侯翼在心念中给镜老传音,道:“这必定是魔尊在怒吼。”
面对魔尊先声夺人的威势,夏侯翼本想怒吼回应,无奈却现自己的身躯好比是被人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连舌头都无法移动分毫,自然也说不出话来。而他体内一身法力,则似结了冰一样,半滴都调动不了。
他不了声,镜老已替他回答。
“夏侯氏”
一句三字,轰然如雷。
对方那魔尊暴喝一声,怒道:“冰霜凝结者,是你杀的”
镜老回答道:“是又如何”
魔尊喝问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杀我深渊魔君不过,那冰霜凝结者既然能被你们杀了,也只算一个废物,死不足惜”
镜老轻蔑大笑,笑声从铜镜中出,继而又道:“不错不错,大魔说的不错。区区一个魔君的性命,又算的了什么相当年我夏侯氏先祖,连你这等深渊大魔,杀起来也似杀鸡宰狗一样听闻你独行大魔,肉身强横,最喜欢近战,如今可敢与我肉身近战,诀一个生死可敢让我再体会体会,我夏侯氏先祖,斩杀魔尊如杀鸡宰狗的快意”
“若是你老祖宗在此,本尊或许会敬他三分,可你区区一个小辈,怎配得上与本尊交手”
七彩螳螂眼珠子大得像两座大灯笼,复眼里光彩极为复杂,不知其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只将砍刀一样的前爪,朝镜老指了一指。
嗷嗷
群魔怒吼。
那个叫做灰烬湮灭者的魔君,手中拖着一卷环绕着无数尘埃与碎屑的破布,隔空朝披风大幕挥了一挥。
镜老消失的身形,陡然重现,挥手抢过夏侯翼的方天画戟,挡在前方。
嘶啦
方天画戟当头挥下,在前方划出一道漆黑的锋刃。
轰隆隆
灰烬湮灭者的破布暴涨百里,卷在披风大幕前方,却被锋刃挡住。无数尘埃,沙尘暴一样从破布里挥洒出来,却尽被黑洞一样的锋刃吸了进去。
“区区一个魔君,怎是我夏侯氏的对手”
镜老怒仰头大笑,摇摇指着站在木耳上,手持破布的灰烬湮灭者,讥笑道:“魔崽子你难道也想步那寒冰凝结者的后尘,想要被我一戟,斩得烟消云散”
听闻此言,灰烬湮灭者勃然大怒,却因头顶鸟巢上,盘踞着一个魔尊,故而这魔君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咬牙切齿,听候命令。
独行大魔眨巴着复眼,目光如炬,盯着夏侯翼与镜老身后不远处,那一座位于披风大幕上的石室,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独行大魔又用螳螂刀爪指了指披风大幕,号施令。
这等嗷嗷叫的魔语,夏侯氏两人听得懂,横江却听不懂。
独孤信即时翻译道:“独行大魔说,要让那个名作灰烬湮灭者的魔君,杀上披风大幕,来探一探虚实。”
横江眼中笑意,越的明显,道:“只要那灰烬湮灭者杀到披风大幕上,我的布局,已成功了十之”
独孤信点点头,不再多言,眼神却越的严肃。
石室屋顶画面当中,灰烬湮灭者,提着破布,杀了过来。当灰烬湮灭者即将与镜老正面交战之时,那一条被他拖拽在空中的破布,陡然变长变大,犹如一条长达上百里的大蟒蛟,卷起地上一座山峦,竟似拉拽面团一样,将联袂群山,拉的离地而起,似鞭子一般,朝披风大幕轰击而来。
“雕虫小技入不得老夫法眼”镜老大吼一声,挥动大戟,迎头斩下。
大无畏戟法之威,在镜老手中,显现得淋漓尽致。
石室当中,独孤信见灰烬湮灭者被挡住,神色微变,暗想道:“一旦这灰烬湮灭者,也被镜老用方天画戟斩了,横兄的计策,岂不是一招失手,继而满盘皆输”
就在此刻,横江眼神遽然变冷,只将衣袖一甩,浑身气质已变得和法臣天尊,一模一样这等气质,将他那颗没有任何头,光溜溜的脑袋,烘托得越的明亮,似是一轮明晃晃的月亮。
独孤信见横江气质大变,亦不再多想,只微微吸了一口气,当她再呼气之时,整个气度已和三宝天尊,一般无二。
石室之外,夏侯翼死死盯着镜老持着方天画戟的手臂,眼神已然痴迷。
不料,这厢灰烬湮灭者被镜老挡住,那厢竟有另外一个魔君,从七彩螳螂所在的枯枝之处,急杀了过来。魔君实力,堪比仙道世间的道君,飞行度哪里是横江和独孤信这等神魂境之人,能够揣测得了的
唯有夏侯翼,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去阻挡那袭来的魔君。
至于镜老,则被一个暗藏在灰烬湮灭者身后的魔君偷袭,他迫不得已,只得以一己之力,迎战两位魔君。而夏侯翼的方天画戟,被镜老持在手中,于是这夏侯氏现任族长,只能持着一柄族人的方天画戟,迎战那位度奇快的魔君,可夏侯翼本就只有纯阳仙人巅峰的修为,如今有没有了趁手的兵刃,如何能轻易胜得过那魔君
就在此时,黑云枯枝上,独行大魔再度挥动大砍刀一样的螳螂爪子。
木耳上站着的魔君里,再度飞出一个,杀向披风大幕。
见此景象,横江的眼神越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