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打扑克或者麻将,一边聊天打混,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
看到面包车驶来,有人指着兴奋地说道:“看看,又来人了。”
“唉,这可真是邪门儿的很,去年正当说要拆迁赔款,就出一个命案,被那家人直接闹黄了,怎么今年才听说又来个开发商要来承包山地种茶搞旅游度假村,那家人又开始闹腾了”
旁边一个妇人连忙作眼色:“啧,快别这么说,若是被她儿子听到了,指不定怎么盯着你整呢。”
一个人瘪了瘪嘴小声道:“自己吃撑死的能怨得了谁我看是饿死鬼投胎。”
“我看是被饿死鬼缠上了吧”
“呸呸,什么鬼不鬼的,晦气的很”
一人扯开话题:“可不是,这村上哪家人没被她们偷过,自从去年出了那事后,现在更是变得张狂的很,直接到家里拿东西,你还不能动手,否则人家就直接躺地上赖上你了。”
“对了,去年那事后,我看到她家老三还请村长喝酒来着”
周围人传来嗡声一片,一副“难怪如此”的表情。
杂草顽强从裂开的缝隙中生长出来,路上横七竖八堆着各种杂物,废纸废塑料袋瓶子之类。
随着车子驶过,卷的到处飞。
开了十几分钟,柏油路到了尽头,前面就是更坑洼的泥路,石峰打算开上去。
素辛望着外面天色,说道:“我们把车停在这里吧,若是等会下雨,泥路容易打滑。”
石峰微微顿了顿,很想问她为什么知道会下雨,不过想来也不知道前方路况,与其节约这么一点路程,还是更稳妥点好。
其实素辛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只是一种感觉。
好像她现在对周围事物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强了。
石峰把车掉头,摇上车窗,停好车,与素辛两人一人背了个背包,沿着土路往前走去。
转过一道山隘口,便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座房子周围,里三层外三层。
房子周围是一片菜地,为了看热闹,把地里的菜苗踩的一片狼藉,
两人拨开人群。
王洋眼尖,一下子看到素辛两人,连忙走过来拉开警戒线把她们放了进去。
旁边有群众大概是觉得这些戴盖帽的也挺“好说话”的,就起哄“凭什么她们就能进去呢”
王洋倏地偏头盯着那人,“看样子你对这案子挺关心的啊,你跟他们什么关系,来,来啊,去局子里录分口供”
一听说局子,那人立马怂了,抄着手直往后面缩“不不我我跟那况瘸子一点不熟,我我”
王洋转头看向素辛两人,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你们可算来了,我们等了你们好久呢。”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人引到院中。
素辛抬眼就看到一顶棺材直杠杠地停在堂屋门口,隐隐传来一丝恶臭。
这样的天气,想来死了至少三四天了吧。
堂屋里,卫队和另外两个警员正在挨个儿的了解情况。
“那晚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吕德安平实为人怎样”
诸如此类的问题,其实先前镇公安的已经做过摸牌工作,现在也只是走个过场。
卫队看见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她们休息一下,正合适让王洋给她们介绍这里情况。
女主人是一个六十来岁面相平和的老婆婆,虽露着愁容却尽量挤出客套的笑意。
给素辛和石峰端来两碗白开水,一边说着“没有啥好招待的,对不住公安同志”之类的话。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谁壮了他们的贼胆
王洋说道:“事情还得从一年前说起。当事人也是这家男主人吕德安,他半夜如厕听到猪圈屋传来猪的叫声,便去察看,结果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趴在猪槽上面,于是一边吆喝一边抡起扁担就追过去。”
“对方爬起来就要逃跑,结果翻猪圈栏的时候从上面摔下来,人事不知。吕德安立马报警,救护车来了,直接诊断死亡,身上有擦碰痕迹。死者家属说是被打死的,后法医检查说脊柱折断并非直接死因,也并不是扁担造成的,但死者家属不依,可要么以命抵命,要么赔钱。”
“吕德安觉得很无辜,只是以为家里进贼了,拿扁担驱赶贼人,而且也没真把扁担抡到对方身上啊,谁知道他会摔死,还讹上自己了啊。”
素辛听得出王洋描述中带着的自我感彩,很显然从内心来讲也是偏向吕家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把整件事情在脑海中还原,再加上一路上听到人们的议论,已经大致猜出两家人的状况。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最后的处理,跟眼下事件又有啥关系。
素辛实时插了一句“后来呢”
王洋哼哼两声:“后来,自然是死者为大,那啥律师说,这是当事人过失杀人,因为他应当预见死者会逃跑;应当预见死者翻越猪圈栏会摔倒;应当预见可能会摔死唉,反正就是说当事人过错才会致使死者的死亡。于是把他弄到派出所关了十几天,后来赔了五万”
王洋故意把“应当预见”几个字咬的很重。
素辛突然觉得,虽然他们在“正式场合”必须严肃正经,一定要以法律为依托,一定要事实说话不偏不倚其实私底下还是很接地气的,多了一份亲切。
素辛“哦”了一声,应道:“可是,如果只是这样的案件好像也用不着你们出马吧。”
王洋叹口气,“唉,还不是给那家人闹的。听说去年这里要搞旅游开发,可是那家人就因为那件事一直闹着,再加上貌似跟村支书跟他们又有点啥关系,又有律师出面,死者为大,所以最后只能息事宁人,让吕家给了那家人一笔钱了事。今年这里好像又谈成一个项目,眼看着对方要来实地考察,却又出了这档子事。”
“镇领导当然不会让事情再搅黄了,于是便向上级请求,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实际上也就是让上级来摆平这个钉子户。于是案子直接传到省厅,省厅把卷宗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核对了尸检报告,他们束手无策,因为所有人证物证,全都非常清晰明了,跟人家吕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如果不拿出个说法又交不了差,于是就把这烫手山芋递到我们科,上面的人说了,必须一个星期内破案。我们今天刚接手,头儿就叫你来看看”
素辛一下子抓住对方话里重点:“你的意思是说尸检报告有蹊跷”
王洋嘿嘿笑道:“你说对了,医检报告上写的不是普通死亡,而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看着两人,“你们猜,是怎么死的”
素辛嘴角翘起,从善如流地说道:“我猜不到呢,王大哥就直接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