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盖里的水还没灌完,白颖就剧烈咳呛起来,然后身体痉挛地蜷成一团,弯向一侧“嗷嗷”地呕吐起来。
吐出一大潭白色黏糊糊的东西,腥臭难闻,充斥整个房间。
素辛只是微微皱了眉头,她曾经尸山血海都经历过,这点还不至于让她夺门而逃。
而徐盛看见白颖呕吐出来的东西,“哇”地一声直接把在门框上就吐了起来。
白颖吐完,神志逐渐恢复。
但是整个人异常苍白而憔悴。
才短短几天时间,就好像老了二十多岁一样。
头发干枯苍黄,稀疏凌乱地黏在脑袋上,脸颊塌陷,露出高高的颧骨。
素辛虽然不知道对方这几天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她毫无生气的眼珠,以及哀莫大于心死的沧桑,就知道,她整个人自身的生机已绝。
素辛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这就是一步错,万劫不复啊。
就算是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也千万不能去染指有妇之夫
素辛走出两步,见门口的管家还在嗷嗷地呕吐,停下脚步,回过身对白颖突然说道“这位管家说他家先生愿意花任何代价求得解药,在你床头柜上的保温杯里就是二十万的解药,你喝了就能痊愈。”
白颖听了素辛的话,眼珠轻轻转动,看向旁边的保温杯,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呵,什么不惜任何代价他会舍得花二十万给她买解药
他那么处心积虑地折磨自己,让自己再次感染,其目的不就是要为他女儿找到解药吗
即便找不到,也要自己为她女儿陪葬,也要让自己不得好死
呵呵,真是讽刺啊,不过这既然是他为自己买的,要是自己不把它喝了,岂不是太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了
思及此,白颖像是浑身突然间充满力量一样,猛地抓过保温杯,拧开盖子,对着嘴咕咚咕咚喝起来。
“就是要把它喝完,让我不得好死,我也不会给你们剩哪怕一滴的解药”
素辛默默离开,徐盛看到素辛这就要走,正要拦住,看到病房里的女人抱着那个杯子开始疯狂往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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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灌。
他“啊”地大叫一声冲过去,一把夺过杯子,顺手甩了白颖一巴掌。
淡薄的白颖身体像一张纸片一样被扇飞,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嘭的声音。
“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喝,这是给”
素辛其实并没有走出多远,再加上她五感敏锐,所以房间里的动静丝毫不差地落入她耳朵。
或许站在同为女人的角度上,会替她感到悲哀,可是这一切的开始终究是因为她在明明知道对方有家有室还要介入对方的生活才导致的,所以自己种下的因,就要自己去承担相应的果,或许很残酷,但这就是因果。
不过,看那个管家如此紧张保温瓶的样子,莫非是想用里面的参汤去治疗带着巫印的人
哦,这一切是为了那个刁蛮女子“敏敏”吧。
素辛记起,他们在准备前往神秘村时,听到山谷中传来的惨叫没想到她整人终于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思及此,素辛极不厚道地笑了。
且说徐盛从白颖手中夺下参汤,发现里面竟然被这个女人糟蹋的只剩小半杯,朝对方辱骂几句,就忙不迭地朝别墅二楼上跑去。
“先生,我亲眼看到零零侦探社那个女人用这里面的汁水喂那个贱人的,肯定”
徐盛弓着腰,一脸谄媚地笑着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男子约莫四十来岁,五官英挺,身形高大挺拔,穿着定制西装,浑身透露出沉稳和上位者的霸气,一看就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男人。
这人正是端木川敏的父亲端木清。
他挥手打断管家的话,低沉的嗓音说道“我们都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们在白颖的房间里装了监控摄像头,所以里面发生的一切他们全都知道。
端木清把杯子凑到鼻子下嗅了嗅好浓的人参味道。
难道这就是解除巫印的东西
床上的端木川敏此刻半边身体都变成半透明了,只剩一层皮包裹着,薄薄的皮肤下面就是不停蠕动的蛆虫。
这几天他们已经用了最好的药物来控制了,也请了最有名的玄门之人来破解,但是这个巫印十分歹毒刁钻,除非是种下这个巫印的邪祟本体才能解除。
他请来的那些人能说出这句话已经算很不错了,但是解印和解除感染却是不一样的。
素辛当时救白颖的时候端木川敏等人早就离开,怎会知道其中细节。
而刚才白颖在悲愤绝望之下做出的动作让他们笃定这就是解药。
至于端木清为什么不直接出面请素辛来解,非要利用白颖作饵。
除了他的确想折磨白颖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人们都传闻这个侦探社里的人性情非常古怪。
因为能看透人们的所有思想,所以如果委托者身上背了什么孽债的话,他们不仅不会帮忙,甚至还会用阴狠的手段把人弄死。
他作下的那些事可以瞒天瞒地瞒过所有人,在人面前就是无比成功和光辉的形象,但是他却瞒不过自己的记忆。
作品相关 第五百二十章 聪明误
端木清的第一桶金是黑吃黑积累起来的,然后一步步洗白,可以说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站到如今的成就。
只是那些事情都不光彩,而且十分隐蔽,知情的人要么被他用手段一步步陷害死,要么就被他收买成为他的同伙,亦或者因为自己都不“干净”也不敢声张出来。
当端木川敏出事后,大概是因为上次在病房里白颖对他的诅咒:说他和他女儿都会在遭到报应这句话,接下来这几天,他都似乎听到有人在他背后嚼舌根子,说是他的报应终于要来了之类。
所以救端木川敏不仅是因为她是他名面上唯一的女儿,还要为自己找回口碑。
至于那些暗地里甘心情愿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就多了去,只是他要顾及自己的形象,从没有公开过,也从没想过要把那些公开。
这时,端木川敏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一把夺过父亲手里的保温杯,也不在乎刚才是那个贱人喝过的,直接往嘴里灌。
几口刚刚下肚,杯子从手上滑落,她神情突然变得惊恐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