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雁归秋,见过苏公子。”
老者朝着苏长安拱手,倒是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苏长安在此刻才觉体内灵力一荡,方才约束着自己身体的力量忽然消失。
“晚辈苏长安,见过雁前辈。”苏长安也赶忙回礼。
“苏公子多礼,老朽先在此谢过苏公子方才之举。”雁归秋再次说道。
苏长安一愣,便明白雁归秋所言是指方才吴起心魔乍起之时,自己为了让吴起不至于心魔加深,而选择隐让之事。
他此行不仅为了了解陆如月成亲之事是否有所隐情,同时还有求剑之事。
蜀山有星殒坐镇,强取自然是不行,而若是在方才与吴起争斗,无论输赢都势必造成吴起的心魔加重,届时他与蜀山的关系自然会闹僵,这是苏长安不愿意看到的。故此,在方才第一时间选择的隐忍,而待到听闻如月愿意为了自己委曲求全之时,却再也无法憋住心头的怒气,忍不住要与之动手。
“前辈无须挂怀,此事是晚辈应做的。”如今见雁归秋态度如此客气,苏长安自然也不能与前辈失礼。
“唔。”雁归秋颔首,随即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长安,感叹道:“天岚院果真了得,人才辈出啊,先有莫听雨,后有苏长安。好当真是好”
“前辈谬赞”苏长安正要拱手回应,但话音未落。却见雁归秋脸色一变,苍老的脸上顿时浮上一丝冷意。
他话锋一转,说道:“我雁归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恩怨分明,方才之事,苏公子大义,老朽铭记于心。但你坏我徒儿婚事,毁我蜀山名声,此事”
说到这儿,雁归秋顿了顿,他居高临下的冷眸看了苏长安一眼说道:“苏公子若是现在带着你这两位师叔离开,此事便就此揭过。如若不然,便受我一掌”
言罢,他眸子里寒芒一闪,一道浩瀚的灵力自他体内奔涌而出,这灵力的浩大比之方才的吴起,简直便不可同日而语。星殒之于问道,虽是一境之差,却有云泥之别。
此言一出,苏长安与罗玉儿、花非昨三人脸色皆是一变。
星殒的一掌寻常人哪受得起,与其说是受他一掌,倒不如说是送命与他。
可是他们来此却还有取剑之事,且此事事关西凉战局,根本没有半点妥协的余地。
因此,罗玉儿与花非昨皆沉默了下来,神色凝重的看向苏长安。
而苏长安亦在此刻底下了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倒是一旁的陆如月闻此言,方才缓和的脸色顿时大变,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提着自己的红色的裙摆,一路小跑下高台,来到苏长安的身前,张开双手将之挡在身后。
“雁前辈,此事皆因如月而起,与苏公子无关,还请雁前辈放过苏公子。”
她这样的举动落在在场诸人的眼中自然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说明了她与苏长安之间的关系,绝非表面上那般简单,因此诸人看向他二人的眼神皆变得有些异样。而在场的蜀山弟子却对二人脸露愤恨之色。
自家掌门的妻子,却在婚礼之上对另一外男子百般相互,这场闹剧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抢亲的戏码。
这让这些蜀山弟子们如何不气
“汉皇多虑了。”雁归秋到不愧是活了上百年的人精,他对于陆如月的反应却并没有露出半分不满,反而笑呵呵的解释道:“我蜀山与天岚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正如我先前所言只要苏公子与这二位愿意离开蜀山,方才之事就此揭过,我蜀山绝不追究。”
陆如月一愣,她这也是关心则乱,方才听雁归秋要苏长安受他一掌,便觉心惊肉跳,第一反应便是跳上来阻止,倒是忽略了雁归秋之前所言。
此刻,她不禁面露喜色,转身朝着苏长安说道:“苏公子,你赶快离开蜀山吧,你能来看如月,如月已经很高兴了,若是因此害了你,如月怎能心安。”
低头沉默的苏长安身子一震,从如月之前的表现,苏长安若是还不能明白她对自己的心意,那苏长安也未免太过于木讷了一些。
陆如月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而且事事以他为先,这让苏长安不免感到愧疚。
自己此行其实只是巧合,若非北通玄要他取剑,恐怕如月被逼迫嫁与他人,他都不得而知。
念及此处,苏长安的心头一横,他猛然抬起头,看向雁归秋,声音坚定地说道。
“好晚辈愿受前辈一掌”
第一百三十章 雁去秋来
众人想过很多苏长安会给出的回应。
比如求饶,比如道歉,又或者带着花非昨与罗玉儿就此离去。
这些选择,无论哪一个,无论如何看来,比之现在这一个都要好出百倍不止。
因为以苏长安的修为,受雁归秋一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找死无异。
在这一点上,至少在场的诸人,皆是这般认为的。
“长安,不可意气用事啊”罗玉儿与花非昨的脸色亦是一变,他们也未有想到苏长安会做出如此决定,连忙出言劝告道。
陆如月更是面如死灰,她赶忙附和道:“是啊,苏公子不要意气用事。”
哪知苏长安却摆手笑道:“无碍。”
雁归秋的眸子在那时眯了起来,场上的众人因为苏长安的回应而起的喧哗,在此刻再次安静下来。
雁归秋的眸子几乎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但里面的光芒却是那般骇人。他问道:“苏公子可要想好,老朽可不会留手。”
“前辈无需留手,此事你情我愿,不比如月成婚之事,自然生死由命,长安绝无半点怨言。”苏长安笑道,他脸上的神情自若,似乎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处境丝毫不曾察觉。
这般风姿,不禁让在场诸人为之心折。
“好好好”雁归秋闻言忽的大说三个好字。“你这伶牙俐齿的本事倒是颇得了当年玉衡的几分真传,就是不知玉衡的修为,你又学到了几分”
他这般言罢,脸上的神情愈发阴沉,就像是能滴出水来一般。
而他眯着的眼睛中,光芒也愈发明亮,好似星光,却异常幽冷。
“前辈请”苏长安伸手轻轻的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陆如月,体内灵力流转俨然已经摆开了架势。
罗玉儿与花非昨见此状,皱着眉头互望一眼,但也知道自己这位师侄的性子如此,唯有叹息一声,皆退到一旁,一脸紧张的看着苏长安。
陆如月见状,脸色大变,她赶忙求助似跑向一旁的左玉城,说道:“左爷爷,你帮我劝劝他们。”言语之中竟然带着哭腔,显然是极为担心苏长安的安危。
一直未有半分言语的左玉城,看了看满脸担忧的陆如月,眸子的神采变化,数息之后方才问道:“主公,你是否早已心有所属”
陆如月一愣,不知如此关头,左玉城为何还有此问,但她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她连连点头,嘴里说道:“如月自知不当如此,但求左爷爷救下苏公子,如月以后自当以兴复汉室为重,决计不再想一点儿女私情。”
左玉城闻言,已经有些褶皱的眼角忽的弯下,做月牙状,他伸手轻轻的抚摸陆如月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