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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长安 他曾是少年 5903 字 2019-05-07

就算她知道自己不会是那些怪物的对手,可是,她依然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

这是当年那个少年交给她的道理,哪怕你没有半寸修为,哪怕你的对上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

只要他想要夺走你珍视的东西,只要你还一息尚存。

你便得站直了身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挥刀。

不为生,不为胜。

只为告诉那些视你如蝼蚁之人,你不服输

终于,在百息不到的光景之后。

古羡君紧闭的双目豁然睁开。

她沉着眉头看向远方。

那里一道道黑影自风雪中跳跃而来,最后一道接着一道的立在了她的身前。

他们浑身皆裹着黑袍,看不清容貌,唯有那一双双血色的双眼,犹如密林中恶狼,注视着古羡君,就像是注视着一道可口的美肉。

他们的嘴里开始发出一阵低吼,对于这些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神侍来说,身为半神后裔的古羡君,她的血肉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因此,那些人形黑袍一个个弓起了身子,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似乎下一秒便会扑上来,将古羡君分食。

但也就在那时,一道黑影排众而出,因为同样浑身裹着黑袍,他的某样相比于那些黑袍并没有太大区别,可是古羡君却明显的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不同的气息,似乎相比于那些人形野兽,这黑袍更像是一个人至少他没有在见到古羡君那一刻起便露出那般饥肠辘辘的丑态。

黑影回头看了那些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黑袍们,眸子中血光大盛。似乎对于这黑影有着极大的畏惧,那些人形怪兽口中纷纷发出一阵求饶似的吼叫,弓起的身子也往后退去一步。

黑影极为满意这些怪兽们的表现,他再次转头看向古羡君。

一道沙哑又充斥着腐烂气味的声音在那时响起。

“许久不见,想不到你已经成长了这种地步,若是再等上几年,恐怕你就会如你母亲那个贱人一般,难以对付了吧”

他这般说道,虽是夸赞之言,却又带着一股浓浓的嘲弄之意。

“可是你们还是这样,与野兽一般无异,不知你们何来的勇气自称神族,我看就是唤你们野狗,亦是侮辱了那些看家护院的犬类。”

古羡君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道,而手中亦在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锋芒冷冽的长剑。

“是吗”黑影眸子中的血光一阵闪烁,“这一次可没有那些讨厌的星殒保护你了。很快你就会尝到你口中野狗们的利爪将是如何锋利。”

言罢,那黑影像是失了与古羡君继续这无谓的口舌之争的兴致。

他转头再次看向身后的黑袍们,寒声说道:“去,我要活的谁敢多吃一口她的血肉,我便将他丢入酆都”

酆都。对于这些失去了意识的神侍们似乎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字眼,他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惧意,但下一刻,却纷纷化作黑芒,直直向着古羡君杀来。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人形怪兽,古羡君的眸子中却没有半分惧意。

她手中长剑清鸣,一道剑光亮起。

一道灵压豁然荡开。

她朱唇轻启。

“千山暮雪”

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穿过那些嘶吼着的怪兽的身躯,在这方天地间回荡。

那时,北地的雪,似乎更大的。

第六十四章 我与君王伴百载

北岚城。

古家晋王府。

因为那场恶战而被摧毁的通明殿,在古青峰召集了几乎整个北岚城所有的工匠,并且连夜催促他们昼夜赶工之后。终于在数日前又一次被立了起来。

那那位方才被古青峰拥为王立不足一月的七皇子殿下,便在这通明殿中住了下来。

是的,他住在了通明殿。

这自然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放着好好的帝王寝宫不住,偏偏要住在通明殿中。

可是在见识了这位新王可怖的实力之后,没有人敢对于他的行为再提出哪怕半分的非议。

他就这么一待便是十余日的光景,在那通明尚未筑起之时,便已然待在了里面。

除了那位经常出进的老太监以及这王府曾经的主人古青峰,唯一还能见到那位帝王的恐怕就只有那些负责送入饭菜的奴仆。

可是每每有人问及此事时,那些奴仆的脸上便布满了恐惧之色,对于在那其中所见的景象也是缄口不言。

是夜。

北地的风雪似乎又大了几分。

像是有什么人施了法术,捅开了穹顶。

大雪纷飞,转眼已积雪一尺有二即使是在北地,这样的雪,也并不多见。

通明殿中一片黑暗,黑道到几乎不见五指,与那殿名比衬,莫名的让人暗觉有些荒唐。

高台之上,一双眼睛忽的睁开。

那眸子中湛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随即,通明殿中燃起一道道猩红却又阴暗的烛火。

那烛光却并未驱散弥漫在这房间的中的黑暗,反而是让这通明殿中的气氛烘托得愈发诡异。

借着这烛火,终于可以大抵看清这大殿中的情形。

一位男孩,身着极为宽大的长袍,半躺在高台之上的王座中。

他的模样虽然年幼,可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威严,却让人难以直视。

而他身后的阴影中,若隐若现的林立这数道身影,仔细数一数,竟有足足十五道之多,他们宛如雕像一般,任凭周遭的事物如何变化都纹丝不动。

“王师,你跟随我有多久了”

一道冰冷的声线在那时自男孩的嘴中吐出。

他阴沉着目光,看不出悲喜,却直直的看向台下的那一道佝偻的身影。

“微臣自陛下起事便一直跟随左右,到今日,已有一百五十三载又八十七天。”

台下那佝偻的声音这般回应道,他的身子在那时低得更深,语气中亦满是谦卑之意。

“是吗”男孩这般问道,声音却愈发低沉了下来。

“微臣虽然年迈,但此事却不曾有过忘怀。”台下之人这般回应道。

他的声线有些撒盐,听得出声音的主人应当是一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者。

“已经这么久了吗”男孩又说道,声线忽的变得有些沧桑,似乎对于这一百五十三载的岁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