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么痛苦的话，我当时就应该自私一点，不放弃那十万、百万分之一的机会，和你联手一起往外逃。

这样的话，哪怕你被多元宇宙的那些半神、传奇抓住，成了可怜的小白船，可我因为已经死了也不会”

“哦，你的意思是，你当时杀掉我，是为了我好了。”张龙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此时脑袋空空一片，却转的极快，不等苏晓蔻把话讲完，便表情古怪的下意识打断道。

话音落地，他的猜测明明是事实，苏晓蔻却没有承认，而是愣了一会，迷茫的断断续续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不知道那到底是为了你好，还是为了，为了让我自己心底不，不那么痛苦”说到这里，她望着张龙初，眼神又渐渐变得清明，“但归根结底那个决定是对的。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就证明那个决定是对的”，表情也一点点变得也无法抑制的狂喜起来。

“我能活着是因为意外，被你蒸掉才是正常，”听到这话，张龙初却感到心中堵，一股血气涌向头顶，脸孔变得通红，恶狠狠的从牙齿里挤出话道：“如果不是因为失忆了1年多的时间，让一切变得恍如隔世，单单那份心疼就能折磨死我。

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命运，凭什么决定我的死活，凭什么一见面就说当初对我动手是为了我好，让我连报复的理由都没有了，凭什么嗯，凭什么、凭什么”，声调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狂躁，疯狂。

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责问，苏晓蔻脸上的喜色渐渐隐去，闭上眼睛，一边流泪，一边报以极度痛苦、内疚的沉默，直到张龙初咆哮过后才声音细微、嘶哑的说道：“不要原谅我，继续恨我吧，只要能让你心里舒服，就继续恨我吧，只要你活着，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至于你还活着的一切痕迹，我都会帮你抹去的，以后记得想要安安稳稳的隐姓埋名生活的话，一定要尽量低调，有些小人物就算你可以伸出手指随便就碾死也不要得罪”

“我不需要你叮嘱这些，”张龙初冷冷的插话道：“而且我要的也不是安安稳稳的生活，冰原位面就是我毁掉的。

借着这块垫脚石，也托你毁灭了我的，反而让奇物和我灵魂完全融合的福，现在我创造的英灵武装最高能量等级已经突破到传奇位阶。

而且我的变身力量也已经达到了传奇等级，就算是半神甚至传说中神祗位阶的强者亲自出手也未必没有抗衡之力。”

“你能创造传奇位阶的战斗单位了吗”苏晓蔻本身早已冲破了生物能量2o级的壁垒，所以对于张龙初的变身力量进化到传奇之境并不以为意，但对于英灵造物等级突破至传奇的态度却截然不同，竟一时间忘记了悲伤，瞪大眼睛震惊的问道。

“不错。”张龙初虽然直觉感到苏晓蔻刚才的话非常可信，种种痛苦、绝望又狂喜的情感纠结绝非作伪，她当初其毫无征兆的杀死自己，理由反而是为自己着想，但心灵受到的创伤实在是太重，一时间仍然不敢贸然说明自己掌握的底牌，只是简单的吐出了两个字。

“那就好，”苏晓蔻却像是没有察觉张龙初的防备一样，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心，欣喜的分析道：“踏进传奇就是进入了完全不同的力量层次，虽然单打独斗的情况下仍然可能被半神轻易杀掉，但数量的堆积却有了意义。

百名传奇便足以用决死的方法重伤甚至杀掉一个半神，数千传奇就算面对神祗也有着一战之力，而除了那些正义满满，脑袋被烧坏了家伙之外，力量越强大的生命就越藐视权威，珍惜自己的性命。

你能创造传奇造物的话，也许就有了谈判的机会”

张龙初知道苏晓蔻出身传奇世家，本身又早已是突破传奇位阶的强者，对于传奇生物的能量判断远比自己要准确的多，不觉用心听着她的话，沉思了一会才皱起眉头，长长叹了口气道：“华夏有句很古老的谚语叫做，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意思是，随着罪犯实力的不同，其结局也会截然不同，而这个道理我从小就深有体会，兰登路的大毒枭们永远都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脑袋上还等着慈善家的头衔；

橘子街分货的喽啰们卖一包粉就可能被警察一枪打爆脑袋，所谓的法律就是这么的微妙，可是苏女士啊，吞星者是不同的，这种原罪根本不可能多元宇宙的当权者所原谅。

因为这种生物完美的演绎了华夏另一句古老的成语，叫做过犹不及，老实说如果我不是吞星者的话，看到冰原位面毁灭的景象，我也不会赞成这种生物存在。

哈哈别人都是因为力量弱小而有罪，可吞星者却是因为力量过于强悍，任由存在、成长的话导致很可能会导致旧有的一切规则失衡而有罪”

“你错了，龙初，没有人应该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犯过的错而变得有罪，”听到这话，苏晓蔻像是情不自禁般伸手轻轻抚摸平了张龙初的眉心，轻声打断了他的话道：“我记得我们最后相处的那短时间，你经常问我，如果力量不能再增长了怎么办。

现在想想那时候你分明是在犹豫，不想要靠着吞噬位面继续进化，为此都已经起了放弃人生目标的念头，站在那样的立场上，可以说没人能做的比你更好了，所以有罪的是那些逼迫你，让你变得疯狂的人，而这些家伙里就包括了，包括了我”

说到最后苏晓蔻已经变得泣不成声，而张龙初说出了自己所有想要说的话，胸中那种莫名愤恨情绪渐渐消失，渐渐注意到了苏晓蔻那绝不应该出现在传奇强者脸上的憔悴神情；

隐约竟有了些霜色的头；

不修边幅简直称得上邋遢的作战服，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某种心弦啪的一声突然断开，泪水也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8

三百八十七章 执念

感觉满腔的仇恨过后，心却一下子痛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张龙初的理智不想要轻易原谅苏晓蔻，所以高声嘶吼道：“你对我来说的确是罪人，是最混账、自以为是的罪人”，双臂却情不自禁的张开，用尽全力的力气把苏晓蔻涌进了怀中。

5年前，两人正是在拥抱之时，苏晓蔻将毫无防备的张龙初蒸发成了一缕飞灰，此时张龙初却毫无顾忌的再次抱住苏晓蔻，令其不由全身僵硬的一下愣住，之后回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狂喜、内疚、欣慰种种复杂情绪充满，爆炸开来一般，脑袋一空直接失去了知觉。

一个传奇强者因为情绪原因突然昏厥，这种事情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头暴龙因为踩到一根鱼刺，结果受伤致死一样不可思议，可是真正经历过这种激烈至极的情感波动之人却知道，人毕竟是人，除非是疯子或者白痴，否则再强大也必然受到意识和感情的支配。

不知过了多久，苏晓蔻从熟睡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件干净的睡衣，全身也洗的干干净净，躺在一间酒店套房卧室的柔软的大床上。

从她右手边的落地窗看，天色已变得漆黑，一条闪耀无数灯光的车河在无数灯光通明的高楼大厦中间向远方延伸，直到大地的尽头，再一转头望向左手边，张龙初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将脚翘在床尾，手里摆弄着便携式的平板智脑，浏览着网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