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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告状 庄糊涂 8268 字 2019-05-08

就这么走了

纸人出棺材铺的时候,还顺手拿了个香烛,放在嘴里嘎吱嘎吱开始咬起来

季礼和白长生此时只能借着微弱烛光看到那纸人背影,伴着那咀嚼的声音,感觉好像是在嚼骨头一样的瘆人,头发都立起来了。

“你说这玩意生前是不是个小偷还是个美食家这口味不一般啊。”

季礼小声猜测,白长生一脚给他踹倒。可是就这么一眨眼分神的功夫,二人再次抬头,那纸人已经不见了。

月光惨白下,乌鸦啼叫不止,街两旁寂静无声。

俩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这算怎么回事纸人上门送礼

“不管了,你好歹看看是什么东西,万一是他写的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活人,清蒸的还是白灼的,红烧的还是醋溜的,是要咱俩准备准备呢咱还是抓紧跑路吧,我看这可能是食谱。”

白长生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人下三滥到了一定境界了。不过也知道该着急什么,这就顺着烛光,看了看那张纸上写的东西:

活人有术,断命无路。此活人八术,为引叙天地良心之篇,望尔细察。而盖论人间之事,如赤发老耄

密密麻麻,写了几十行字,却是八个法术。

白长生看在眼里,一阵惊诧:这到底是个什么文章法道怎么跟异端邪说似的,断人命而引自己福祸相依降人魂魄驱鬼弄神这也太邪性了,比老父亲当年算命八卦还要离奇怪异。

仔细又看了一遍,还是没看明白,但也没就这么扔了,好好放在了储物的格子间里,又拿起那一个小纸人:

折叠得惟妙惟肖,眼眸有神,虽然小巧,但十分精致,宛如活人缩小了尺寸一般,里面鼓鼓囊囊塞了稻草做心,这是个什么东西

白长生认不出来,那张纸上也没写,只能跟着放起来了。而一旁的季礼一直跟着在看,发现不是菜谱,也没美人,就彻底没兴趣了。

“得嘞,经此一遭,小爷也是感慨人生无常。罢了,兄弟你好好睡觉吧,我也回去了。看来你这也没什么有用的法器,改明还是得去庙里请尊关二爷法身回来,好歹跟我爹也熟,走了您,回见”

季礼一说完,撩起袍子大步迈前就要走。

“你等会”

白长生看着季礼要走,马上给拦了下来,季礼回头,一眼望去那白长生又拎起了“祖传的木棍”,一脸不怀好意望着自己。

“我忍你很久了”

转过天来,晨光大亮。

白长生好不疲惫,揉了揉肩膀,昨晚上打那季礼的时候用力过猛,现在还有些酸痛。而回头再想昨晚经历的诡异之事,有纸人上门送礼,这自己真是才疏学浅,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而这些事情非常人所能理解,若自己真有横祸在劫,也是躲不开的因果,索性不管了,好生过活。

想起了还欠口棺材要做,白长生不再耽搁时间,一边抓着煎饼垫口,一手操着刻刀裁棺。

刻到一半,到了要画符念咒留名的时候了。白长生想了想:这口寿材本来是给文颜准备的,都做了一半了,现在却成了给文武准备的。这东西确实没有二手一说,于人于己都是大不利,到底该怎么刻

八仙茵亲,寿白福禄文武这么年轻就死了还不知道死没死呢,这哥俩太蹊跷,这么写不行。

四海祥龙,吞云挂蝠文武文颜虽然一个看着鲁莽武夫,一个看着文弱书生,但都没有功名,这么写也不合适。

想了想,这二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按常人之礼作棺。白长生又记起了白三石生前叮嘱的忌讳,这就有了主意:

把棺材盖横起,用钻刀刻出一个稻草直径大小的气孔,重新拆解了棺材,在板子下面镶了一颗铜钉,钉子身上缠绕着红线作引,又再次拼合起来。

普通人的棺材寿礼不能有钉子,为大凶之象,但这口棺材事关蹊跷,必有横死之人留在当中,这样做就很合适了。

这是按着老父亲交待的规矩:冤死之人不得封死棺材,必须留个泻怨气用的孔,这才能渡人超生,过后白长生又在棺材底板刻了一行字:

天棺赐福,因果往生。

一切准备妥当,白长生这才嘘了口气。这么做先不管有用没用,日后万一真有邪物作祟,也碍不着自己了。该做的都做了,仁至义尽。烧香再祭,这口棺材就差涂料封漆了。

稍作休息,端茶椅坐着,白长生没注意到,不远处一辆马车里,有个人正撩起车帘望着自己。

“不错,知道渡人因果。”

第14章:有死无生

三日时间,转瞬而逝。

白长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眼前乌黑锃亮的一口棺材很有成就感:虽然说“棺材铺的手艺人”这名声不太好听,但每每新作了一口棺材,看着寿材笔挺威严,漆面光滑无痕,怎么都觉得是一件属于自己的“艺术品”。

恨不得仰天一笑,让别人来观摩一番。短短三日,就完成了这么厚实的一口寿材,要是北安门的死对头瞧见了,肯定要羡慕一番。

过了半响白长生才消去了心头的恶趣味。这口营生说到哪都不能招摇,做得再好也是枉然。叹了口气,想了想日后的打算,可能自己这一生也跟老父亲一样,要靠着这门手艺来过活了。

之前也不是没试过,白长生毕竟有一门木匠手艺,算账心诀。但用在别的行当上总是屡屡碰壁:

白三石刚刚去世的时候,白长生曾去做大院木匠。结果差点没被人给打出来:因为总觉得少点什么,就给人家那墙上刻了个白森森的“寿字,还把大院门帘弄得像坟包墓碑一般,这事自然也就黄了。

后来想着不做手艺去算账,到了当铺。结果每次有客人上门,白长生出于职业习惯总是跟人说一句节哀,临走还给人扫地。当铺扫地不同于棺材铺,是扫地出门的意思,太不吉利,干了没几天也就被辞了。

无奈之下操起了老本行,还是做死人买卖顺手些,白长生也就认命了。一边想着自己的遭遇,白长生一边感叹这几日来的离奇遭遇。

到了晚上,耳听得城楼之上夜半三更,月明人稀之时。

白长生掐指算了算,三日为限,这文颜也该到了。

刚想着,就看到不远处的胡同里面,鬼鬼祟祟出来一个人,正是文颜。一边左右张望,一边蹑手蹑脚,快步直奔棺材铺而来。

到底是贼人胆虚,到底要不要告知官府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