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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告状 庄糊涂 9781 字 2019-05-08

巧的是这类事情都发生在雨夜之中,那城墙中被刻画的身影在瓢泼之下,更是显得活灵活现邪气逼人。

这种事情,这种场景,这种天气,谁都不会愿意去触霉头,自然也就越传越神了。

以至于到了后来,很多人都说,这驻影墙留下身影的人,必定是要蹊跷惨死的,这话谁听了,心里都会有点犯嘀咕。

这样的情况,也在其他大家院落家中发生过,白长生本就当个离奇的故事,不成想自己也遇见了。

他面前的这面石碑,也是一面驻影石碑,只是刚才自己并没有发现。

看来是许久之前,曾有人争斗于此,机缘巧合之下被刻画了身影,成此奇异。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趟山西可没白来。”

白长生自嘲着,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知道了也就没兴趣了,白长生不做留念大步迈前,心里还在想着刚才争斗的两人。

他们是谁呢

那其中一个白衣人白长生认出来了,正是来山西的时候,曾救了自己和吴老三性命的那诡异男子,可他的身份到底是谁

想着,顺着这条道,白长生走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一辆马车一个行人都没有遇到。

山风轻拂左右,徘徊兰桂于前后,虽无荒凉但是心中不安。

“这么走下去,到哪算是头呀”

白长生嘬着牙花子,肚子也开始叫了,左右看了看,左边道路坦途,却是荒无人烟。

右边有一片森林。

这片森林刚刚才冒出来,看得出里面枝叶繁茂,草木繁盛,不时还有果子香飘散过来。

白长生本打算是再走一段,可看那荒凉的一条大道,这么走下去估计还是没人。

林子里不时有香气飘来,白长生打定主意,选择了那片森林的方向,慢慢靠了过去。

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嘀咕的,万一这里面再有什么毒蛇猛兽,象凤不在身边自己该如何招呼。

可当他走进密林当中,并没有发现任何野兽的痕迹,就连是飞鸟虫豸的踪影都没看到。

这多少也让他放心些了。

当白长生的身影消失在森林入口的时候,他没看到那高耸入云的树干上,散落下来许多的枝柳。

拂动尘土,哗啦啦一阵诡异的响动,这片森林的入口被遮掩住了。

彻底淹没了白长生的踪迹,更让人看不清那森林深处到底有些什么。

此时,白长生已经靠坐在了一棵老树的旁边,两旁散落着不少蘑菇和野果。

他采了很多,放在溪流里面清洗了一遍,准备靠这个果腹。

倒是没急,白长生把蚀骨刀先拿了出来,在这些野果蘑菇上挨个刺了一遍。

蚀骨刀有试毒的功能。

之前他一直不知道,后来遇到这么多事情,几经反复之下就猜到了。

看到蚀骨刀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白长生也就放心了,大快朵颐起来。

直到腹胀如胎的时候才堪堪停下,白长生打着饱嗝,虽然这些东西没什么滋味倒也聊胜于无。

并没有着急前行,而是盘腿坐了起来,想起了推演的手段。

之前在迷山当中,人间绝地里的种种限制让各种手段都失效了。

现在远离了那里,也是时候推演一下前程因果了。

盘腿而卧,气沉丹田身心放松,白长生很怀念有依仗在身的感觉,起码遇事不慌。

顷刻之间遁入混沌当中,开始挥击道法,浑然自在。

把自己在山西经历的种种都影化在混沌当中,白长生排查疏漏,推演因果。

首先是娄冥创立的九子一脉,开宗立派。

然后施加手段驯服了九子三人和灰瞎子。

九子儒还没有现身,其他人都已经伏法了。

而九子一脉的教徒,现在应该也已经被各地的府衙给缉拿到案了。

营救的营救,惩戒的惩戒,一切都有条不紊。

胭脂膏蒸骨案也已经彻底水落石出。

这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白长生还是在推演之中发现了一些隐秘在最深处的古怪。

首先就是娄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开创这个教派的目的是什么

要说是想开天辟地,这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了。

但他绝对有心谋逆,这点白长生确信无疑,可为什么在某些情况下他反而要帮自己呢

比如皮琵夏,要他来山西做什么呢,又为什么在当初九子佛遇见自己的时候,娄冥要让他把自己带到山西

白长生想不通,这娄冥果然就如鬼和尚所说,所行之事实难揣测。

吴老三和季礼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死一伤,白长生对这俩人很愧疚,并不知道他俩现在是何情况。

白长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生存的前提之下,为了保护身边人,为了活下来。

可娄冥不同,他做的一切,看似漫无目的,居心叵测,但好像又坚定不移朝着一个方向使劲。

关于这个“方向”,白长生猜想是要逆乱。

可大清朝开国至今已逾百年,虽说时有祸乱,但根基极其稳健,那娄冥区区一个所谓传人,哪里斗得过九五至尊

白长生放弃了这种想法,开始专攻眼前,要是想凭借自己的推演手段去猜出全部,还是过于逞能了。

再次梳理前因后果,白长生发现自打来到山西,每每遇见的一切,互相之间确实都有联系。

这种联系不像是巧合,而像是有人刻意而为。

这个人肯定是娄冥,山西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追根溯源白长生好奇的是这一点,好像那娄冥刻意要自己遇见这些,并且解决这些棘手的案子。

好像是在磨练自己

难道他是觉得白长生过于孱弱,想给自己培养一个强大的对手吗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白长生脑袋发胀,乱成了一团,他是乱了,可距离他十分遥远的地方,却有人在语笑嫣然。

这是一处密室,不知何处。

密室之中,石桌二椅,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两个公子,抚琴谈禅:

“你让我做的一切我都做了。”

“我承诺的,也会做到。”

“不要骗我了,其实这么多年过来,关于你的一切我虽然不懂,但对于旧日的种种,我已经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