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没有希望,克莱恩,我看不到希望,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了。每天都在死人,我在士兵面前假装自信,但是你知道那是伪装的面具而已荣耀与自由,财富与地位,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没有等克莱恩追问,阿庇斯自言自语到。灰暗的天空,呼啸的寒风,让人感到绝望。
“是的,这次,你是太冒险了。”
许久,克莱恩才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僵硬的字眼。
“冒险吗战斗,总是需要冒险的,只不过,以往,我们都赌赢了,这次,赌输了”
阿庇斯感慨着回答到。
克莱恩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阿庇斯,自己这位老战友从一开始便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世和地位,更没有富裕的财产,他要想往上爬,就只能一次次的冒险,每次晋升,每次战斗,几乎都充斥着赌博的性质。就像凯撒年轻时为赢得大选,不惜借下高利贷,搞得自己负债累累,倾家荡产。在阿莱西亚,在法萨卢斯,更是以极少的兵力,与庞大的敌军较量,这便是赌徒的生活。阿庇斯算是其中之一。
“或许还未完全输。”
寻思许久,克莱恩再次开口到。
“你指的是马克西姆”
阿庇斯苦笑着问到。
“难道不是吗马克西姆完全可以回到高卢,搬来救兵。或许现在,他已经在去卢格杜努姆的路上了。”
克莱恩说着,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马克西姆斯的忠诚我们都是知道的,我也相信李维乌斯,但是你要知道,高卢并不是他们说的算,我猜测,这时候,高卢那些贵族派,还有屋大维的间谍卧底们,可能都在尽情的宣扬我已经战死在不列颠的光辉事迹。马克西姆斯回去,不一定能调动军团,除非小克拉苏将自己的军团借给马克西姆指挥,或者他自己来到不列颠,解救我们。但是”
阿庇斯说着,欲言又止。
“你不信任小克拉苏”
克莱恩敏感的追问到。
“兄弟,当你坐上我这个位置,你会发现,身边所有的人,或许都不值得信任,熟悉的面孔也变得陌生,你会变得孤独,无助,能够帮助你的人越来越少,想吞噬你的人,却越来越多。小克拉苏或许值得你我信任,但是他的性格里有着软弱的一面,当所有的人都在赞成某一方面的言论时,他会不知不觉的被大潮所推动,被谎言迷惑。还有,是人,总是有野心的,我不能保证自己这位老战友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叛我,毕竟,没有了我,高卢,大日耳曼和西班牙,便是他的了。”
阿庇斯忧郁的说到,一丝绝望与痛苦流露脸上。对即将发生的事,阿庇斯感到自己完全无法把控。有一刻,阿庇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古人如此迷信神明与众神。当你脆弱,绝望的时候,没有人能帮你,只有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许能给心灵一丝慰藉。
两天后,等不到阿庇斯消息的马克西姆斯,终于决定不再等下去,将自己的副官留在尤列尼卡要塞,自己带着少数卫兵,便只身南下,准备在冬季,冒险渡过波涛汹涌的海峡,登陆高卢,将这里的情况告诉那里的官员们。希望阿庇斯的那位挚友,可以在关键时刻派出一支军团北上,寻找解救生死未卜的同伴、战友
234怂恿与争辩
“您难道愿意一辈子只是当第二的角色吗阁下,你原本拥有无尽的财富和高贵的地位,为什么要屈膝于一个平民出身的暴发户名下阿庇斯原本什么都没有,是您出资,资助他组建军团,击败日耳曼人,占领高卢,才有今天的三头割据局面。现在阿庇斯已经不在了,高卢需要你的领导,这片土地需要一个新的领袖,那位领袖便是您,将军。”
“卑鄙的小人,难道你要我背叛自己的战友,取代阿庇斯的位置,你不怕我现在就叫卫兵将你乱棍打死,而不必负任何责任”
高卢首都卢格杜努姆,小克拉苏豪宅内,里布里斯的说客正慷慨激昂的劝说小克拉苏自立门户,趁此机会,掌控整个高卢,然而,性格仗义鲁莽的小克拉苏却并没有这个想法,即便有,也很快被自己的理性压抑住,小克拉苏知道,这个时候背叛自己的战友,是很可耻的行为,并且,阿庇斯对自己从来没有敌意,从来没有提防着什么,自己却如此对他,于情于理上,小克拉苏都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
更何况,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阿庇斯已经战死,所有的一切传言都只是传言,谁也没有亲眼见过阿庇斯被杀的场景,也没有证据。或许,这个时候,阿庇斯已经带着第十,第十二军团打败了野蛮人,正准备凯旋而归,那样,自己不但成为了背叛战友的丑陋之人,也成为了罗马的罪人。所以,说什么,小克拉苏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
“我害怕,没有人不会畏惧死亡,然而,如果我的死可以换来一个崭新的高卢,那么,我愿意这样做。将军,看看那些蠢蠢欲动的贵族们吧,他们恨不得马上就选出一个新的首领,来统领高卢的军队,那样,他们便能随心所欲的掌控高卢的财富。这是一个充满杀戮与掠夺的时代,必须有一个理智而贤能的领袖才能确保一个地区的安稳和和平。将军,派我来的人,我自己,都知道您是这样一个人。”
说客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