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个问题,兄弟,建造大坝所需的石料我们从哪里来”
克莱恩很快反应过来。但是同时,他也抛出了另一个难题。
建造工事也不是那么容易,需要考虑的因素颇多。
“不一定需要大量的石料,将砂土装进麻袋,扔进河底。同样可以阻截河流。总之,只要可以填高河床,一切杂物都可以扔进河里,这里的水流很平缓,不用担心杂物和麻袋会被水流冲走。”
沙袋后世抗洪抢险最经常使用的东西阿庇斯思索着回答到。
思路清晰以后,罗马工程师们对迪兹富尔河的下游进行了实地考察。工程三天后便开始动工。罗马军团士兵各个都是建造工程的好手,上万人在迪兹富尔河河道两岸挥汗如雨的施工着,将一袋袋装满砂石和泥土的沙袋沉入水底,一点一点将河道填平,在施工时同时挖出两条排水渠,让水流可以顺着地势继续流淌到下游。犹如后世在建造水坝一般。
“陛下,不知道你这两天有没有发现一个现象,苏萨城西南面的草地,慢慢变得湿润起来。最近并没有下雨,我怀疑是城外的罗马军又在捣鼓什么了。”
夏都苏萨的皇宫内,大臣加萨尼忧心忡忡的向奥罗德斯国王汇报着他这几天的观察结果。但是,其他大臣和将军仿佛对这一现象毫无敏感,甚至对加萨尼投来鄙夷的目光,仿佛在说,这么一点小事,用不着大惊小怪。
“土地变得湿润起来”
奥罗德斯惊奇的追问到。相比于这里的各族将军,奥罗德斯更加清楚罗马军团的战术,他曾经不止一次领略过罗马军队的才艺和工程技术。最近一次战斗,阿庇斯甚至想挖掘引水渠,将两军对峙的战场变成沼泽湿地,以阻止骑兵冲锋。这件事奥罗德斯记忆深刻,于是,当大臣加萨尼提及同样的现象时,奥罗德斯很快便注意听询了起来。
“是的,就这两天的事,而且速度很快。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源。”
加萨尼忧郁的答到。
“该死的,这些罗马人,又在做什么上一次,他们挖掘了沟渠,将河水引入草地,差点把我困死在前线。这一次,他们又想什么”
听到汇报后,奥罗德斯心里起痒痒。他和罗马军团打的交道越多,便越发知道这支部队的灵活性和多样性。他们不单单靠短剑和投矛取胜。
“陛下,不必担心,这些罗马人虽然武器精良,但是没有攻城武器,他们无法攻克我们的城墙。苏萨的城墙虽然不如泰西封坚固,但是相比于其他城镇,还是足够坚硬的。那个叫阿庇斯的罗马将军,他不可能在这里与我们拖太久。他的粮草从千里之外运来,十车粮食运到这里,只剩下一车了。所以,攻不能攻,围不能围,时间一长,他必然撤军。”
看到国王奥罗德斯忧心忡忡的样子,大臣哈姆西斯用宽慰的口气说到。
“你根本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哈姆西斯,你没有和罗马人打过仗,不知道他们的厉害。”
哈姆西斯说完,奥罗德斯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让他安静,既然他不懂罗马军团的话。
59血色苏萨
“这场战斗结束后,帕提亚再无君王可言。”
站在瞭望台上,看着苏萨城的城墙浸泡在淤泥和污水中,阿庇斯心潮澎湃的念到。
如果城破,这将是罗马历史上第一次进入帕提亚的夏都苏萨。阿庇斯回想着,在他所知的原来的历史轨迹里,帕提亚的夏都苏萨,直到一百年后图拉真大帝掌权时,才被罗马军团第一次攻破。也是最后一次攻破。因为在那之后,罗马再未涉及帕提亚的东部国土,图拉真的继承者哈德良,将帝国的版图定格在了叙利亚。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还未发生,阿庇斯不知道,在自己死后的百年时间里,这个罗马,是否还会出现图拉真、哈德良那样雄才伟略的大帝。
“是啊,这回真的要结束了。帕提亚一分裂,罗马再无劲敌。”
大军团长普布利乌斯站在一旁,跟着感慨到。
“不,你错了,军团指挥官普布利乌斯。你要知道,罗马永远存在着劲敌,那就是罗马自己。帝国会辉煌一段时间,但是内部的社会矛盾永远得不到解决。和平年代,也会有战争,罗马人内部的战争。不是我在危言耸听,这是事实。”
普布利乌斯说完,阿庇斯转头念到。嘴角扬起了一丝无法捉摸的诡异微笑。
“陛下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帕提亚夏都苏萨的城内,人声鼎沸。人们纷纷议论着西南侧城墙渗水的事情。大臣加萨尼急匆匆的赶进城内,国王奥罗德斯却正和几名宫女在尽情享乐。
“说吧,什么事。”
看到自己最衷心的大臣闯入皇宫,急成这样。奥罗德斯当即驱散了左右的宫女,认真听加萨尼讲述情况。
“苏萨西南片区的城墙正在瓦解,罗马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使得城外尽是一片汪洋。我猜测迪兹富尔河被截流了,致使水位抬高,城墙被浸泡在水里,时间一长,必然土崩瓦解。前两天我们看到的城外草地湿润,便是征兆”
老臣加萨尼喘着粗气,大声汇报到。
“什么这不可能截断河流不,这太离谱。我不相信”
奥罗德斯惊讶得从宝座上跳了下来。他一手抓着加萨尼的领口,仿佛在质问着他有没有说谎。但是事实便是如此,加萨尼没有说谎。罗马军团在阿庇斯的命令下,将迪兹富尔河截流,并且筑起大坝,控制水位。这项庞大的工程在帕提亚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他的对手是罗马军团,一支职业化的建筑工程队
“您来看看吧,西南侧的城墙今天开始渗水了,随时有崩塌的危险”
加萨尼心急如焚的喊到。
然而,不等奥罗德斯赶到,苏萨城西南侧的城墙已经在一阵巨大的响声中轰然瓦解。几周内,水流不断侵蚀着城墙,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其实根部早已稀巴烂。就像河水带走泥沙一般,在一阵巨大的响声中,半边的城墙坍塌了下来。水流涌进了城内,但是并不汹涌,几乎只是淹没了人们的脚踝。
“不所有人,守住城市”
奥罗德斯在城墙缺口处大喊了起来,同时,他那肥胖的身躯不断往后撤退着。身边的城市卫兵、部落联军,不断朝前挤去。
水位到夜里才渐渐退去,城里的地面上留下了满地脏秽。所有帕提亚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