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商船的侧舷,被短刀刻出一个符号,两条曲线从三角形中心对称穿过,一个血掌印拍在图案的正中。
卢卡对此没有半点概念,一边的奥莉却大惊失色:“血祭”
“什么意思”卢卡问道。
奥莉对他的无知已经见怪不怪,解释道:“他用这个标记把这艘船献祭给了风暴之主斯托,三主神中掌管风暴和战争的那位。”
我才不信呢,卢卡暗暗想道。可是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大海忽然间被乌云笼罩起来,冷风夹杂着雨星一阵阵打在脸上。随着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卢卡竟然感觉到了一股与魔力完全不同的强大力量。
这就是神力卢卡有些迷惑。
“别傻了这船被献祭的话,你也活不了”一个商船水手声嘶力竭的对西蒙喊道。
西蒙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所以我没有把整艘船都献祭掉啊”说着他亮出了左手。
掌心上,短剑划破的伤痕勾勒出一个同样的符号,只是旁边多了几条鲜血构成的线条。
“决战之印”奥莉叫了出来,“好吧,我来当你的对手”
西蒙摇头:“抱歉,这是船长和船长之间的决斗”
他转向卢卡:“我和你,一对一的决斗白刃对决,不死不休”
“啊什么意思”卢卡完全没搞清楚情况。
“就是说,你和他用剑单挑,输了的连同自己的船与船员一起,当作祭品被风暴之主斯托收走。”克里特在风雨中点燃雪茄,居然没有熄灭。
空中再次亮起一道闪电,随后是轰隆的雷声。
“听吧,看吧,风暴之主等不及了”西蒙像疯子一样叫着。
商船的水手,游隼号仅有的六个水手,捆在甲板上的海盗,小胖子尼克,还有奥莉一起向卢卡看过来。
“拒绝等于认输。”克里特给他补上一刀。
“好吧。”卢卡转向奥莉,“借我剑用用。”
奥莉把巨剑倒转过来,剑柄冲前单手递了过来,卢卡双手接住。
奥莉撤手,巨剑“咣当”一声砸在甲板上,卢卡使尽力气也只能把剑柄部分抬离地面二十厘米。
他站起来,甩掉头发上的雨水,走到一边的商船船员面前,真诚的问道:“有轻点的剑吗”
对方递上一把刚刚从地上捡起的纤细刺剑,并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根蜡。
卢卡挥了一下刺剑,差点脱手,赶紧抓紧剑柄,又挥舞几下,似乎在找着用剑的感觉。
奥莉双手捂住了眼睛:“他完全不会用剑啊”
在友方沉痛哀悼和敌方欣喜若狂的目光中,卢卡缓步走到西蒙面前。
“开始吧。”他说。
第十四章 不死不休
西蒙的剑,比匕首略长,比匕首略宽,怎么看怎么是个大号匕首。
卢卡借来的剑,轻巧纤细,金丝装饰,花纹精致,头重脚轻,剑刃还歪向一边,一看就是个被打回原形的绣花枕头。
不过至少这剑比较长,他给自己暗暗打气,一寸长、一寸强。
谁知西蒙扔掉了短剑,从甲板上伸手捞起一把弯刀。
“你怎么还换武器的而且那是刀吧”卢卡叫了起来。
“白刃对决刀剑都一样。况且,这把本来就是我的刀。怎么,不敢打吗缩卵的软蛋”西蒙说着凌空挥动了一下弯刀,刀风劈开几滴雨珠,熟练的动作宣告着他对这把刀的所有权。
卢卡勉强举起了剑,剑柄正对西蒙,剑刃却歪向一边。
西蒙嗤笑一声,忽然上前两步,弯刀对准卢卡的右肩砍来,力道也许不如奥莉,但速度要快上很多。
卢卡举剑向上格挡,本以为自己这下能够勉强对付,没想到刺剑与弯刀相交,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又弯了一截。
这下,这把金光闪闪的剑变成了一个大大的s。
好在卢卡没对这把临时借来的兵器抱太多希望,挥出剑的同时便把身体一低,在地上滚了出去,只是剑还留在原地。
西蒙弯腰捏起刺剑,好好端详了一下,笑着说道:“真是跟你一样的中看不中用啊”
“我比它中看多了好不”卢卡嘴上毫不示弱。
西蒙看着对手,仿佛看着一个死人:“留遗言吧,懦夫你真不配浪费我一次血祭。”
卢卡从甲板上爬起来,低着头缓缓说道:“我也正好要跟你说呢,留遗言吧。”
这下不仅西蒙,就连还被捆着的海盗也都哄堂大笑起来。
卢卡没有做声,一动不动的站在甲板中间,任凭越来越大的雨滴浇在身上,又顺着头发滴落下来。
奥莉看着西蒙手里的刺剑的尖端,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克里特也露出轻松的微笑,靠在栏杆上,用宽边帽遮挡着大雨吸了一口雪茄。
一张卷轴挂在刺剑的剑尖上,微微闪着火光,又很快化为灰烬。
西蒙把刺剑甩在地上,举起弯刀,对卢卡大叫:“受死吧”
随后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横着高高甩起,然后重重摔在甲板上,后背与甲板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他试图爬起来,用左手撑住甲板,两条腿蹬了半天却仍然在甲板上哧溜哧溜的做着无用功。
然后他双手撑地,甚至把弯刀插进了木板间的缝隙,但这只是让他再次重重落下,而且是脸先着地。
“他怎么了”商船的水手窃窃私语,在大雨中眯起眼睛费力观看。
以弯曲刺剑的剑尖为中心,三米直径的范围内,覆盖着一层亮晶晶的油脂层,每当闪电亮起,油脂层上就反射出七彩的光晕,绚丽却又危险。
不多时,西蒙全身裹满油脂,他的任何动作都只是让自己原地打转。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一步步走来的卢卡,最开始的轻视完全转化成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这杂碎,绝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卢卡捡起刺剑,克里特在一边低声提醒了一句:“白刃对决。”
卢卡点头,走进了油脂层的范围。
西蒙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对付的油脂,在卢卡走近的时候却化作一个个小团向四周散开,如同众星捧月一样拥着卢卡来到面前。
他浑身颤抖起来,从第一天登上海盗船开始,西蒙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他试图举起弯刀,刀身却被黏糊糊的油脂牢牢的粘在甲板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刺剑把弯刀挑开,刺入自己的右肩,把他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