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不死不活(2 / 2)

墨冷深幽冷问道:“席容槿呢”

“他为了救你妹妹,替你妹妹挡了一枪,枪击中胸口,许是活不了,现在被席家的人带走了。”

“是吗”墨冷深目光阴鸷,“他可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将来谁来还债呢我父母的死,这一笔一笔血债,我都记下了。”

“那轻歌呢”西华想到墨轻歌此刻就躺在隔壁的房间昏迷不醒,十分担忧的问墨冷深。

墨冷深只是冷漠一笑,“我的妹妹已经死了。”

那是第五天。

墨冷深封锁了那日在拉斯维加斯街头墨江横和沈晴遇害的消息。

并秘密的将墨江横和沈晴的尸体火化,让人送回了国内埋葬。

他父亲一生清明刚正,死的却这么凄惨,墨冷深自然是不容许世人诟病。

至于席家欠墨家的这些命,他会让他们以血偿还。

席家,便是墨冷深后半生要摧毁的终究目标,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墨轻歌昏昏沉沉的醒来后,得知墨江横和沈晴身亡一事,整个人像是痴呆了一样。

整整一天,坐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也不哭不闹,甚至连眼睛都不眨。

西华守在床前一天,水米都喂不进去,有些着急,只得让医生打营养针吊着身体。

“墨轻歌,你给我说句话”西华轻轻晃着她的肩膀,“你这样不死不活的,你经历的这些事情还是真实的发生了,听着,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你就是活生生的逼死自己,也换不回他们的性命。”

墨轻歌睫毛眨动,眼底的水光沿着眼角滚落下来,泛着橘皮的唇微微蠕动着,说了一句不是很清楚的话,“死了都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我是个罪人,我这样的人该下地狱”

西华一听她说话了,急忙握住她的手,“听着,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忘了吧,忘记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西华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劝人,也不会跟一个女人说这么多话,可这个女孩毕竟是冷深的妹妹。

墨冷深是他的朋友,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对墨轻歌不管不问。

更何况,这个女孩,是他第一次想主动靠近守护的女孩。

西华看着墨轻歌连哭都弱的像是雨中花,随时会凋零四散,眼底划过一抹疼惜,抬了下,最终还是落在了女孩的脸上,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墨轻歌,你必须好好活着,只有你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墨轻歌像是有了知觉般,微微抬起头,涣散的目光没有焦距,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像是一潭死水。

“忘记忘记了好”

墨轻歌直直的躺回了床上,眼睛再次阖上,眼泪又落了下来。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母”

这是墨轻歌想了许久都不明白的问题,或许,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去想而已。

西华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往往置之死地而后生,墨轻歌从小由父母护着,哥哥宠着长大,从未经历过生死苦楚,若是不让她痛到死心,大概还会这么不死不活的折磨自己。

所以,西华很直接的告诉她:“我不说,你哥哥早晚也会告诉你,真相就是你父亲失势是席盛源所为,墨家大火,包括这次那颗瞄准你的子弹也是席家为你准备的,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颗本应该落在你眉心的子弹却击在他儿子的胸口,而你父母的车上被人动了手脚,安了炸弹,目的就是夺命。”

西华用最简练的几句话总结出了墨家和席家的血仇。

墨轻歌听着,哭着笑了起来,又笑着哭了出来,她整个人卷缩在床上,好像有鞭子生生的抽在身上一样疼。

疼的她浑身抽搐,攥着的拳头,捶着胸口,仍是止不住割心般的痛。

她知道的,早该知道父亲墨江横最开始为何强烈反对她和席容槿在一起的事情,以及哥哥一次又一次苦苦相劝,这一切都缘由,她该是知道的。

是她自己不愿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一味自私的只想着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却从未为墨家考虑过半分。

墨轻歌哭出了声,哭得那样凄凉。

都是她,是她害死了父母,她才是那个该死之人。

她现在活着呼吸着每一口空气都是痛不欲生,还不如死去。

墨轻歌微微转过身,眼泪更是不断地往外涌。

她下意识的抚着腹部,想到席容槿在她怀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忘了我”,更是绞心绞肺的疼。

墨冷深上了停在医院顶楼广场的一架直升飞机,里面是乌克兰皇室警卫,西华上去之后,沉着一张脸问,“你当真就这样走了”

“为什么不走”墨冷深戴上军帽,眸色阴冷。

好像自那天之后,墨冷深的眼神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寂和冰冷。

西华皱眉:“你妹妹呢躺在医院里不死不活的,你就任由着她这样不管了”

墨冷深摸着眼角靠鬓角的位置上那道狰狞的紫色伤疤,哼笑,眼底依旧凉意飕飕,“她不求活,死了便是,她若是连活着都做不到,就不配是我墨家的人,墨家的儿女没有一个是囊种”

“你想她如何把她放在拉斯维加斯,不等于是将她暴露在席家的眼皮子底下吗她随时可能会没命。”

“不是有你”

墨冷深眸色沉沉的看着西华。

西华微微怔了下,攥紧拳头,下了直升飞机,开车去了医院。

席盛源赶到的时候,席容槿已经被送到乌克兰,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脱离危险。

医生下了五次病危通知书,让席盛源做好心理准备。

席盛源身边跟着的已经不是之前的秘书长,是他的近身警卫。

“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他命保住”

席盛源发话,医生吓得胆儿颤,可还是实话实说,“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令公子能否脱离危险,我们真的不敢保证。”

席盛源冷着脸,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看着席容槿躺在病床上,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