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姜芃姬帐下士兵素质很高,但也抵不过敌人的人海战术。
安慛帐下兵将盯准一处突围,倒真让人撕开一道口子,但没多久又有敌人补了上来。
很快,此处的动静惊动了符望。
“报”
“何事”
符望啐了一口血沫,几刀子将几个碍事儿的敌人剁成了两半。
士兵将安慛这边集结兵力突围的事情上报给符望,让符望决定到底是继续拦截还是放水。
战场这么大,不可能哪一处都顾及周全,势必有一些地方要集中兵力,有一些地方稍稍放水,减少整体压力,用有限的兵力对敌人造成最大限度的打击。若是派兵死磕一处,其他地方的兵力就会被分薄。尽管安慛兵马整体士气弱,战力不行,但不意味着人家就真束手就擒。
例如,安慛试图突围那一块的压力就很大,阻拦他们的士兵牺牲了不少。
符望用染血的大掌摩挲下巴,沉吟一息。
他的手、脸、铠甲还有胯下的战马追电染了不知是谁的血,瞧着像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十分骇人。当他趁着脸色思索的时候,那股子压抑鄙人的气势就更加浓烈。
“哈哈,看样子是条大鱼”符望抄起武器,拍马上前,“愣着做什么,抄家伙跟上”
符望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安慛兵马整体士气低迷成这样,几乎不堪一击,但集结突围的战力却险些撕破己方大军防线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护卫的人地位非凡,士兵不得不提起战意,这才给符望这边的人造成压力。有这么一个推论,符望还会轻易放过
安慛这边的人最先发现不对劲。
敌人在针对他们
意识到这点,安慛坐不住了,骑在战马上的他死死抓紧缰绳,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主公,敌人追过来了。”
符望等人速度很快,但因为夜色的缘故,支援没有那么迅捷,安慛还是在将士的护卫下暂时脱险。他们没来得及开心,便发现敌人已经追上来了,只能分出一些兵力拖延敌人一二。
不过,这办法并不是长久之计。
逃命的路上,有个将士急中生智,想出了个办法。
他建议安慛将身上的华服脱下,换上普通士兵的破衣裳,脸颊抹黑,鬓发打乱,扮做普通士兵的模样。哪怕敌人追上来,安慛混入乱军之中,只要他不开口承认自己的身份,便无人知道他是诸侯安慛。这个将士再扮做安慛,混淆敌人耳目,引开他们的人,还能拖延一阵子。
这个办法虽然馊,但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安慛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不得不答应。
等他换完了,他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劲
只是,时间紧迫,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量。
“委屈主公了。”
将士披上安慛脱下的衣裳,用手指抓了抓凌乱的发冠,骑马回身,带兵拖延敌人。
兵分两路,一路护送安慛逃离,一路则以身为诱饵,吸引敌人的人马。
符望又不是吃干饭的,三两下就将后一路人马抓的抓,杀的杀。
“符将军,这头就是大鱼。”
士兵从俘虏中揪出穿着最好的、身材最高大的、铠甲最齐全的一抓一个准。
辨认一圈,最后将披上安慛衣裳的将领抓了出来。
这大概就是敌人贴心保护的大鱼了。
符望翻身下马,抢了一支火把上前,借着火光辨认。
“这人是谁”
符望随意将火把往前一捅,险些烧了对方的眉毛。
安慛帐下的将领道,“吾乃安慛,尔等放肆”
符望举着火把怔住了。
险些失声道,“今日是安慛亲征统兵”
将领:“”
好像不打自招了
第1686章 收南盛,杀安慛九十四
“不、不是”
将领的脸色都黑了,但现在亡羊补牢也来不及,符望哪里会听他的辩解
符望上前用空闲的手将对方脸上的污渍暴力抹掉,右手的火把凑近仔细辨认。
他冷笑着道,“无知小儿,你难道不知道本将是见过安慛的”
将领口中泛苦,他哪里知道符望见过安慛啊,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人扒了马甲。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他还犯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哪怕此次遇伏是敌人的圈套,但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安慛亲征的消息换而言之,将领根本没有必要披上安慛的衣裳引开敌军,这么做不仅不能拖延时间,反而暴露安慛也在逃亡队伍的事实,引来敌人的追杀。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让安慛伪装成逃窜游兵,借着混乱逃入密林,方有逃脱升天的机会。
结果
因为情况过于紧急,他忽略了这点,反而暴露了主公安慛的存在。
不仅如此,眼前这个威武高大的武将还见过安慛,安慛一旦被抓住,基本是逃脱无望。
思及此,将领懊悔得想要自杀谢罪。
符望冷眼观察俘虏的脸色,心中已经琢磨过来了。
他撒了个谎,符望根本没有见过安慛本人,只见过对方的画像,撒谎不过是为了诓骗俘虏。
“来人”
符望压抑内心不断上涌的狂喜,若能生擒安慛,这是何等巨大的功劳
男人都是有野心的,符望也不例外。
裨将听到动静连忙上前听命,符望命令他加派人手追杀逃窜的漏网之鱼。
“你先去,本将随后就来。”
军功很有吸引力,但符望也不会为了军功就撇下战场不管,不小心坑了谢则咋办
裨将领命退下,安慛的将领听到这话,顿时两眼一黑,差点儿晕厥过去。
符望不屑地瞥了一眼被俘虏的敌将,脑子不好还自作聪明,坑人坑己,该补补脑子了。
刚才的裨将是符望多年的左右手,对方年少时候曾经追随符望的养父符旸,如今也是作战经验丰富、行事周全稳重的老人了。将追击安慛的重任交给他,符望十分放心,哪怕裨将抓不到安慛,他也不会让安慛轻松逃逸。等符望安顿好这边的战局,很快就能追上去。
符望的想法无疑是很周全的,但他忘了一件事儿自家主公专注抢人头
话说另一头,安慛伪装成普通士兵,骑马狂奔逃命。
黑沉的夜幕没有多少光亮,众人只能勉强看到小道,但看不清具体路况,因此这条逃亡之路走得十分坎坷。战马在马鞭的抽打下,拼了命向前奔跑,迎面而来的夜风拍打在脸上,打得人脸蛋生疼。安慛都被颠簸得想呕吐了,但他没敢停下